一口炖萝卜

今年过年的时候用火锅料炒了一个麻辣香锅，操作极其简单，反正就是木耳、培根、腐竹、虾、笋、丸子等东西往锅里一扔瞎炒一通，我觉得味道还不错。前几天用剩下最后一小块火锅料和两勺豆瓣酱再炒了一锅杂七杂八的菜和肉。冰箱里面还剩个萝卜屁股，我也把它切吧切吧炒在里面了。见菜多水少，炒起来太干，我便加了一碗水，变成了炖锅，到出锅时，已经没什么汤了。

当我夹起一块萝卜吃了一口后，感觉一下子穿越回小时候。不久前我才说过我小时候夏天吃一夏天青椒、冬天吃一冬天萝卜白菜。当然不是纯素，里面会放一些肉。炖萝卜白菜通常是先用豆瓣酱在锅里炒炒，再倒到炖锅里，把锅架在取暖的柴火堆上炖着吃。下一顿再接着往锅里下萝卜白菜并加盐，吃几天之后再重复炒、炖。因为持续加热，锅里容易烧干、变咸，所以萝卜的味道通常是又咸又辣又臭。咸是因为水少了，辣是因为豆瓣酱，臭是萝卜本身的味道。其实我除了太咸不太能接受，豆瓣酱辣和萝卜臭都是我喜欢的味道。地里的新鲜萝卜拔起来并没有那么臭，尤其是嫩萝卜，反而是有股清香。有时候拔一个出来，用指甲把萝卜皮剥掉，就像剥橘子皮一样（萝卜皮和萝卜可以完全分离，萝卜体是光滑的），咬一口水分十足，也挺好吃的。

长大后吃萝卜吃得少了，要吃也没吃过辣调料做的。这次用豆瓣酱炒一回萝卜，无意吃出二三十年前的味道。想来那时锅里没几块肉，都让俺弟兄二人挑出来吃了。那时俺弟讲了一句话，说有些肉像棉絮，大人们传笑了很久。有些猪肉确实像棉絮，看似肥肉却嚼不烂。我不知道这种组织的学名叫什么，我们的方言里叫 pāo（抛），意思是蓬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