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成年人啊,谁不是一边喊着我不干了,一边继续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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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摇滚学校》,踩着脑中久久不散的节拍蹦蹦跳跳走在夜晚的街道,风中居然依稀有了夏天的味道。
脚步声踢踏,头发和长外套也随之拍打,与我一同散场的路人纷纷侧目。可是管他们呢,今晚,至少在今晚,不想做个一本正经的大人了。
在《摇滚学校》这一幕,主演宣布大家现在可以拍照发上网噢。
毕竟,我们这些所谓的成年人,早就日复一日地把自己包裹得太紧了,不是吗?
两个多月前,好朋友白白来拜访我,开门,看到我第一眼,她说:“咦,你看起来好像还好?比我想象的好?”当时她知道我状态糟糕,一定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突然看到笑脸相迎的我,反而猝不及防了。
听她这话,我突然想起,心理医生曾说,“和你聊天太过轻松愉快,有时让我不知道谁才是心理医生。但我也并不认为你不悲伤,我猜测,这只是你习惯用笑来掩盖。”
是啊,我们都习惯了微笑, 因为微笑,是我们成年人最好的保护色。
这一系列照片,是《文明·当代生活启示录》世界巡回摄影展展品。
这就是成年人,哪怕心里再兵荒马乱,脸上依然要云淡风轻。也许害怕满是负能量的自己把周围的人吓跑,也许害怕脆弱的暴露让自己一瞬间失去了独立坚强的战斗姿态,无力面对,或者至少让人认为你无力面对这严苛的世界。
无论是找伴侣,还是找工作,对方都会希望你“情绪稳定”, 承认自己有抑郁症简直比出柜还难,毕竟性取向并不影响工作能力,可抑郁症却简直一定会干扰工作状态。而工作(或者说养活自己的能力)是我们生活的基石。
所以,好好做个成年人,记得随时微笑噢。
我看展的时候在想,这样的协作与冲突,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真是有张力。
我们成年人的保护色,又何止微笑一种呢。
也许旅人說的老读者,还有人记得沉浮的第一版作者图的模样,照片里的沉浮还在二十几岁的年纪,却一本正经,老气横秋。喏,这就是另一种保护色,所谓的“Professional的面孔”。
这又是怎么养成的呢?
还记得许多年前,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常有客户光看我一眼就说,你好小啊,流露出怀疑的神情和语气——潜台词大约是“这么年轻到底行不行”。
从事着一个以专业度取胜的工作,这种怀疑显然并不是什么好事,我只能努力让自己逐渐换上了一副Professional的神情与姿态,几年以后,我甚至能以独立顾问的身份接到咨询的工作——信任度的提升不仅需要专业能力,也需要你有一个看起来一点也不幼稚的、可靠的形象。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多规则,和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对现代人来说,“逃离”好像也算是一种执念?
可是天晓得,我真的,一点也不喜欢这些规则和保护色。 我只想要想哭就哭,想笑就笑,做有趣的事,成为一个自由而无用的野人。
这种想法真是毫无新意。关于“做自己“的鸡汤,实在太多了。
《摇滚学校》里,女校长唱了首动人的歌,《Where Did the Rock Go》:
“Where’s the pounding of the drums in myveins?
When did all the static fill the airwaves?
When it’s gone, then what remains?
Tell me where did the time go?
Where’s the joy I used to know way backwhen?”
(流淌在我血管里的鼓点安在?何时沉静占满了广播电波?它在何时离去,又留下了什么?告诉我时间去哪儿了,我曾经领略的快乐安在?)
穿着剪裁精良的职业套装,带着边框眼镜,看起来那样拘谨严肃的女校长,内心居然都住着个摇滚少女。
散场了,然而心中的摇滚不散。
谁还没有一点年少轻狂的梦啊,谁不想有自由自在的灵魂啊,是不是?
问题是,我能吗?我们能吗?
音乐剧和电影这些文艺作品也许能够轻松拥有一个happy ending,甚至你还没看到结尾,心里就一定知道会这样。但在现实生活中,这可一点也不容易。
我想,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旅行。
去一个陌生的地方,管它平日里是什么模样,在路上,我只想做个野人,自由自在,这多过瘾,好的坏的,都让人觉得过瘾。
坐在马路上顶着太阳喝汽水,过瘾。
一场大雨淋透了,过瘾。
顶着风雪拼尽全力站着,过瘾。
在狂欢节踩着鼓点蹦跳,过瘾。
在山里露营冻得直哆嗦,过瘾。
走在土路上,一辆卡车经过,弄了一身土睁不开眼,过瘾。
一路风尘是多迷人的画卷。
我想,也许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朋友。
回到文章开头,白白对我的那次拜访,她说:“你这样克制,简直是在额头写了 ‘体面人’三个字。可是你知道吗,体面人会叫人有距离感。有缺点有情绪的人,才让人觉得可亲近。“
听她说这话,我瞬间就哭了出来。
即便再习惯于成年人的保护色,你也一定遇见一些人,在面对ta的时候,你想要裸露情绪,坦然地成为自己。
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本能知道对方是同类,感受到温暖与快乐,愿意变得松弛不设防,因为在ta面前你知道根本无须设防。
这简直叫人高兴到掉眼泪。
当然要拥有这样的朋友并不容易,起初你会忐忑,会害怕,会怀疑:ta真的是可以让我放心的人吗?
偷偷告诉你们一些秘密。
很久以前,在共同做旅人說大半年以后,我终于与另一位旅人酱黄猩猩第一次线下面基了。
明明是每天在微信里说许多话的人,可第一次见面我超紧张,也许是担心网友见光死,也许是因为一贯的社交恐惧。看着猩猩进了餐厅在对面坐下,我张了张口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只蹦出来一句:“猩猩我真的好饿,我们先吃五分钟再说话好吗?“
默默吃了五分钟烤肉之后,我终于没那么紧张了。
还有一位旅人說的好朋友Luna,我与她第一次约见的时候,理论上早就很熟了,可也依然无比紧张。幸亏当天我居然阴差阳错早到了餐厅,一个人坐着喝了半个小时的水,恢复了镇定。
我甚至曾经做过因为第一次单独约见朋友太过紧张,思前想后约了第三位朋友一起见面的事情——这些强装镇定的奇怪举动,也许是我,一个重度社交恐惧症患者的另一种“保护色“。
一个人,究竟需要多少种保护色才够呢?这个问题简直让我想起那句经典的歌词,“How many roads must a man walk down,before you call him a man? The answer is blowin' in the wind.”(一个人要走过多少路,才能被称为男子汉?答案在风中飘摇。)
幸运的是,事实证明,她们都是我真正的亲友。我们因为旅人說而相识,所以我总说,旅人說是我的秘密花园。
而来自旅人說的亲友们呢,也时常会吐槽,特别是吐槽现在身为婚礼博主的我,说沉浮和照片上根本就是两个人。
我总笑着说,因为妆容和华服,那些成年人的保护色,都是铠甲,是帮我披荆斩棘的,素颜的像个小男孩一样乱七八糟的沉浮才是最不设防的呀,见亲友就无须设防。
可是仔细想想,究竟哪个才是真实,答案真的这么简单吗?
那个在严苛现实中披荆斩棘的带着保护色的成年人,和那个在野外的自由无用散漫任性松弛的小孩,到底哪个才是真实?
符合现实生活,脚踏实地养活自己是真实?还是符合内心所向,仰望天空心怀赤忱是真实?
也许,其实,两个都是。
我们成年人啊,总是要带着保护色,脚踏实地努力工作;可我们也真的想要留住心中的少年赤忱,不忘仰望天空。
无论锦衣华服还是布衣荆钗,无论是成年人还是少年,其实都是一直共同存在的,这都是我们,是大踏步前进的我们。
旅人永远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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