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儿的长江东去

邹波

我这儿的长江东去
海潮般的死水
又一去轮回

我这儿的航船，命运的赛季
道德塞入舷中堵水，而非摇落

我把我的三十岁
又窒息的十年外
应该坐天牢，成熟与乡土地，去坐
私奔一样去坐，留在故土才不易呢

那就留在故土的河上
伊拉斯谟的愚人船
我这儿是在梦里

我饿了就呼吸
武昌江边探出的
路灯的口唇
等什么斜坡劈开我的喉咙

这是江边夏天最想的——
彻底疏远自己肉体
我把我的，最爱的头颅，最困囚的心
饱满地，并置在沉默里

没有手，抓起夏天、抓起这湖
就掠过一个铁镣的走索人
我把我的呼吸——

用以平衡故乡的意见领袖
将大地连着江湖推诿
这想必就是故乡生活的写照

做一个故乡的哲学家，才不易呢
那就留在故土的城外吧
泄了所有存在的气，梦在何处不天真，才是……

我这漂泊所吹的牛皮，拉扯着殖民地
我这儿黎明海鸥想着干涸
翅膀中间一个套娃
倒吸一口无限的凉气

我这儿风把一切变成断头台
甚至孩子的额头，桅杆的尖端
却还要让一切绵延

我这儿路绕开死亡与重逢
又遥远地袒露深渊之爱的奏鸣
苦难不会过去，只要仍在倚赖无知

2014-02-26 12:5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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