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是学校的副业

如果你以为把孩子交给学校，你就没事了，趁早醒醒！教育只是学校的副业，一切还得靠父母。

故事一

丫头 3 岁，上幼儿园刚两个月。这两个月她有一个明显的变化，让我们有些烦心。在上幼儿园之前，她向我们提要求，总是心平气和的。但是，现在她脾气变大了，提要求时，动不动就大声喊叫，或者哭闹。

有一天，她要求妈妈哄她睡觉。那天，孩子妈太累了，没有答应她的要求，并请求她理解一下。丫头很不满，边哭边说：“妈妈，你对我不好，你都不爱我。”

“为什么？！”

“幼儿园老师都会哄我睡觉。”

接着，丫头不依不饶，说什么都不听，我们坚持原则，始终没有哄她睡觉。类似的事情发生过几次，上幼儿园之前，她都是自己吃饭，现在她会要求我们喂饭，理由是：“幼儿园老师会喂我吃饭。”

我讲这个故事不是要责怪幼儿园老师。3 位老师带 30 多个孩子，还能细致到喂孩子吃饭，哄孩子睡觉，确实不容易。如果我是老师，我也不可能做得比她们更好。

但是，孩子在幼儿园养成的习惯又确实给我们带来了问题。在幼儿园里，孩子受到的关注度低，她只能通过喊叫哭闹的方式来获得老师的关注。而老师需要确保所有孩子的安全，其它的事情（如：孩子是否养成了不良的习惯，孩子有没有学到技能）都是次要的。

故事二

上个月，我参加一个科普教育活动，组织一些 8-14 岁孩子们去野外实地学习地球科学。我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大多数小学生对自然非常感兴趣，提问踊跃，笔记做得也认真。而13、14岁初中生则截然相反，大多数都没啥兴趣，也不问问题，没事就躲着用手机玩游戏。不仅如此，他们还各有特点：有个孩子特喜欢用英语骂人，满口脏话，不知是炫耀英语，还是以为别人听不懂；有个孩子自己不学习，还老干扰别的孩子；有个孩子总说自己是学霸，但其实他对地球科学啥也不懂，还不如那些小学生。

我不知道初中生是不是都是这样，但是，我有些担心，如果我家丫头到了初中，身边都是这样的同学，她会是什么样子呢？到时候，我们会不会遇到更大的麻烦呢？

故事三

最近，我参加一个教育项目，带高中生开展小的科学研究。表面上，这个项目的目的是让高中生尽早接触科学。实际上，高中生想的可能是发表一篇论文，以便在高考参加自主招生时加分。

我觉得这不是坏事，我可以设计个实验，带孩子做一遍，然后写篇论文发表在中文期刊上。实验也可以很简单，不需要花太多时间。我期望孩子可以通过这个实验了解科学，如果他认真做，我一定可以帮助他发篇论文。

据说，能够参加这种项目的都是好学生。但是，分配给我的那个学生对科学一点兴趣也没有。最初我让他花一周时间想想自己感兴趣的事物，我想根据他的兴趣设计实验。一周之后，他告诉他不知道自己的兴趣。我本来想退出，因为如果孩子没有兴趣，这事最终会成为负担。但是，那孩子坚持要试试。于是，我把我感兴趣的一个问题交给他，带着他一步一步做实验。实验做到大概一半的时候，学校那边需要提交中期报告，我告诉他至少提前一周给我初稿。结果他花了 1 个月时间，截止日期的前 1 天才交给我，而且报告写得非常差。最终我没有让他提交报告，我不想破坏自己的声誉。我告诉他，中期报告不交，后续实验也可以继续做，论文仍然可以写，做事有始有终。但是，后来他再也没有联系过我。

这是一种尝试，半途而废对双方都没有太大影响，不过是浪费了些时间。我只是觉得可惜，这么好的科学实践活动，好多孩子恐怕盼都盼不到吧。如果学校真想做科学教育，就应该选择对科学感兴趣的学生，而不是所谓的好学生。

我家丫头现在对自然特别感兴趣，喜欢动物、植物和岩石。等她上高中的时候，还能保留这种探索未知事物的兴奋劲吗？

教育根本不是学校的主要目的

我不对学校教育抱太大希望，详见《学校教育还必要吗？》，原因如下：

1. 学校的首要目的是托管。托管最重要的是保证孩子的安全，学校最注重的也是孩子的安全，为了安全可以放弃一切。比如说，有的学校甚至把体育课取消了，为什么？因为危险啊，孩子受伤怎么办？
2. 学校的第二目的是维稳。由于优质教育资源是稀缺的，不可能分配给所有人，于是就需要一种机制保障“公平”，维护社会稳定。这样就有了考试制度，虽然人人都知道这不合理，但是却提不出更公平的替代方案。
3. 学校的第三目的才是教育。为什么教育排最后？我们可以想一想，当教育与托管和维稳发生冲突时，学校的选择，自然就会明白。

教育是学校的副业，学校首先要保证孩子安全，然后要帮助孩子考高分，最后才会关注孩子的成长。中外教育本质上并没有区别，只不过美国教育资源更丰富，学校的副业做得更好而已。在这种模式下，无论学校如何改革，都不可能实现真正的教育。这不是老师的问题，老师也无能为力。

学校仍是无可奈何的选择

事实上，保证孩子安全和帮助孩子考高分也不算坏事。但是，通过上面三个故事，我们也需要意识到，学校不仅不能实现真正的教育，而且还有副作用——扼杀孩子求知的天性。

既然如此，我们为什么还把孩子送到学校呢？

有时候思考这个问题让人很无奈。我们不对学校教育抱太大希望，但我们依然把孩子送去学校，仅仅因为我们的确需要一个地方能托管她们，并帮助她们考高分。

我没有时间自己带孩子，我有自己喜欢的事情要做。我也暂时没办法让孩子脱离现在的教育体系，直接给她提供更优质的教育。于是只能送孩子去学校。我想这也是大多数家长面临的无奈罢。

真正的教育还得靠父母

接受不能改变的，改变可以改变的。教育体制很难短期改变，学校依然会是无奈的选择。现在我们能做的是，把教育的重心放在课后，家长亲自参与。

我很早就会告诉孩子，你去学校的目的就是拿高分，拿高分的目的就是将来有机会接触更好的教育资源。更多的学习我们会在课后尤其是周末进行，我们边玩边学，学知识学做事学做人。

最后，再回到开头的故事。

丫头很聪明。她喊叫哭闹，是因为她发现这种方法可以帮助她在幼儿园获取老师的关注，得到她本来得不到的东西，这说明她适应能力很强。她在家也喊叫哭闹，是想验证这种方法在家会不会同样有效，孩子是天生科学家，她在做探索实验。

我们没有批评她，但制定了一条规则：喊叫哭闹时，任何要求免谈。她很快就会明白，在家或者其它地方，喊叫哭闹不会奏效，不如省点力气做些更有趣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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