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拜腾汽车戴雷：聚拢权力，今年唯一目标是年底投产

拜腾汽车CEO戴雷

4月16日，上海车展开幕首日，拜腾汽车董事长毕福康在另一家电动车企ICONIQ的展台亮相，宣布加盟。这一消息盖过了当天大多数车企的重磅发布。

今年1月，新造车成员拜腾汽车宣布人事调整， 毕福康CEO的职位由总裁戴雷接任，毕福康保留董事长职位。离开执行岗位，担任董事长，毕福康被"削权"的意味十分明显。此后，毕福康离职的消息通过某自媒体传出，拜腾官方迅速进行了"辟谣"。而此次毕福康在ICONIQ的展台现身，让拜腾汽车有些措手不及。

拜腾汽车董事长毕福康现身ICONIQ展台，宣布加盟

"我已经加入 ICONIQ，等待他们（拜腾）的官宣。" 毕福康在现场表示（音）。拜腾汽车很快发布声明确认了此消息。

"我们确实不知道他要离职，几天前，他还出席了董事会，也未告知离职意图和去向。"一位拜腾汽车高层员工告诉钛媒体，"车展上的官方声明也是临时拟定的。"

明星创业组合走向离散

在竞争激烈的新造车创业中，拜腾汽车的两位德国创始人CEO毕福康和总裁戴雷是一面鲜明旗帜。

德国人毕福康（ Carsten Breitfeld）在宝马拥有20年职业生涯，担任过宝马集团副总裁、i8项目总监等职位，其德国同乡戴雷（Daniel Kirchert）在汽车行业同样拥有光鲜履历，曾担任英菲尼迪中国总经理及东风英菲尼迪汽车有限公司总经理。

2018年6月，拜腾汽车在亚洲CES上发布轿车概念车K-Byte Concept，戴雷在朋友圈宣称，两人以"老毕老戴"组合正式出道，获其他新造车成员点赞祝贺。

拜腾汽车大股东、和谐汽车董事长冯长革也在当晚的发布会上，讲述了早期团队的组建经历。

2015年7月，富士康、腾讯与和谐汽车按照3∶3∶4出资，共同注册成立河南和谐富腾互联网加智能电动汽车合伙企业（简称"和谐富腾"），初始规模10亿人民币。

在团队组建早期，冯长革找到当时在宝马集团任副总裁的毕福康，经过三次约见，说服这位宝马 i8 之父离职创业。郭台铭和马化腾亲自面试了毕福康，将其定为公司的CEO。

同时，和谐富腾还需要一位懂中国市场的高层，冯长革即邀请好友"中国通"戴雷加入，担任COO。

当时的和谐富腾希望孵化两个汽车品牌，一个是定位于中高端市场的FMC，另一个是经济型品牌爱车。但由于核心资方退出，两个品牌逐渐走向独立，FMC在和谐汽车推动下，发展成如今的拜腾汽车；而爱车则逐渐独立，成为如今付强带领的爱驰亿维。

戴雷告诉钛媒体，团队成立早期的融资并不顺利，中国投资人普遍担心这一波造车创业者是否玩票，所以在投资之前要求创始团队出资，证明决心。

虽然是公司COO（拜腾汽车品牌发布后出任总裁），戴雷个人却在创始团队中投入了最大一笔资金。而钛媒体从其他信源获悉，相比于戴雷，毕福康的出资则较少。但是在董事会上，毕福康作为CEO与戴雷有相同投票权。

一位曾与拜腾汽车高层接触的知情人士告诉钛媒体，毕福康带领着公司的海外研发和技术团队，戴雷负责中国区运营，两人在公司内部形成两条平行的业务汇报线，而后者因为管理的研发力量薄弱，长期受到挤压。

据钛媒体了解，拜腾的研发团队分布于德国慕尼黑、美国硅谷和中国，慕尼黑团队主要负责前期的造型设计，由前宝马设计副总裁叶禀焕负责，硅谷的智能网联研发团队最大，由丛浩仁负责，相比之下，中国南京总部的研发工作偏向于后期的验证和测试。

"毕福康带领的研发团队在国外快速扩张，投资人则希望国内本土有更多研发力量，这就出现了矛盾，但戴雷又和投资人比较close，所以走掉的就是毕福康。"上述知情人士透露。

相似的一幕也曾发生在另一家新造车成员蔚来汽车身上。2018年11月30日，蔚来全球首席发展官兼北美公司首席执行官Padmasree Warrior宣布离职，这一消息让蔚来股价下挫4%。据媒体报道，个中原因也是蔚来在北美设定独立公司和CEO职务，致使蔚来中国总部对海外团队的管理失控。

此后，蔚来宣布调整组织架构，不再设立分公司CEO，海外的业务部门按照条线向蔚来总部汇报。

权力聚拢，将重点扩张本土研发力量

拜腾汽车虽然未设分公司的CEO职位，但也因权力分散，导致两个创始人走向离散。如今，经历1月份的人事调整之后，公司的管理大权已经全部聚拢于戴雷之手。

"1月份之后，董事会作出决定，所有跟公司运营有关的，不管是研发、制造还是财务，所有东西，都向我汇报。 "戴雷告诉钛媒体，接任CEO之后，其与国外团队的沟通频率将增加，每两、三周会飞往美国、德国等地一次，待两三天再回来。

而为了缩减支出，增加沟通效率，德国的设计团队已经在上海成立了设计中心。戴雷特意强调，不管是在哪里设立分部门，在目前的创业阶段，都不会设立独立公司的CEO职位。

同时，戴雷也向钛媒体透露，虽然全球性的组织架构不会变化，但是以后大量的扩张机会放在南京。

"我们是一家中国公司。"戴雷说。

关于毕福康离开之后，是否会带来研发和技术团队的动荡，戴雷果断告诉钛媒体，目前研发团队十分稳定，各项业务线都在按照计划向前推进，并特意强调，"叶禀焕先生是公司创立时的最早成员之一，他的团队在慕尼黑，现在已经开始做第二和第三辆车的工作。"

叶禀焕是拜腾汽车的设计副总裁，他曾与毕福康是宝马同僚。

"外获融资，内控成本，唯一目标是年底投产"

以市场运营工作经历著称的戴雷，将如何管理研发和技术团队？

戴雷告诉钛媒体，"公司有来自三大洲、20多个国家、不同领域的人，所以，一个CEO的决策应该是让大家站在一起，方向一致，文化一致。具体在研发和制造层面，我没有必要下沉下去，但我要整合这些力量，保持大家向一个方向走。"

戴雷表示，目前其亲自推动的主要有两个工作，一个是从外部推进公司的C轮融资，一个是严控内部的财务支出。

拜腾汽车已经获得天使轮、A轮和B轮总额8.2亿美元融资，投资方包括和谐汽车、腾讯、南京市政府、一汽集团、宁德时代等。接下来的C融资将在6月完成，拜腾希望获得来自中东和美国等国际资本支持。

戴雷透露向钛媒体透露，目前已经确定了部分投资，既有老股东也有新资方，融资规模将与B轮一致，达到5亿美元。

同样设立了国际化组织架构的蔚来汽车，在登陆公开市场之前，于私募市场获得24亿美元融资，相比之下，拜腾汽车的融资规模仅为前者一半。

因此，在寻求外部资金支持的同时，接棒公司CEO的戴雷也开始严控内部费用支出。

"一汽集团不仅是我们的A轮投资方，也是战略合作伙伴，拜腾会在供应链上与一汽合作，提高议价能力，降低单车固定成本。"戴雷说。

此外，公司还成立了卓越运营中心，加强内审、监督和流程管理，确保每一笔支出都合理有效。

当然，这一切工作都是为了推动公司在今年实现量产交付。新造车成员小鹏汽车CEO何小鹏曾表示，2019年如果新造车成员不能交付产品，将有出局危险。

蔚来、威马汽车和小鹏汽车已经在2018年实现量产交付，还有十余家新造车企业将首款车的交付时间设定在2019下半年。这无疑是一场空前激烈的对用户、资源和资本的竞争。

戴雷也将推进量产交付工作排在首位。拜腾的首款量产车型M-Byte是一款中高端定位的5座SUV，将在今年第三季度首发，年底实现量产。

M-Byte的最大特色是取消了实体的中控台，代之以1.25米宽的一体化屏幕，并将搭载与博世合作的L3级自动驾驶功能。目前拜腾汽车在南京的制造工厂已经陆续有设备进入，开始安装和调试，7、8月进行试生产。2018年9月，拜腾汽车以1元收购一汽夏利旗下子公司一汽华利，获得新能源汽车生产资质，同时需承担后者近8亿元负债。

"我们今年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年底投产。"戴雷说。（本文首发钛媒体，作者/李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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