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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敬业的骑空士。
玩过日式手游的玩家都知道,在游戏里很多时候可以靠“肝”来获得丰厚的回报,这些回报是难以用“氪金”来换取的。比如日本的《碧蓝幻想》就是一款比较“肝”的手游。游戏内有一个名为“星之古战场”的限时副本,由于能提供丰厚的奖励,在副本开启时,按照公会内规定,所有成员都必须努力刷贡献值以换取一个不错的公会名次。
但不是所有人都想为公会出力,游戏里摸鱼偷懒的玩家不少,因此,公会还衍生出了另一种职业—— 古战场警察 ,专门监督那些贡献度不足的“古战场逃兵”。
有摸鱼的,就有肝帝,后者称得上是公会里的“模范代表”。比如下面要说的这位玩家,已经在国外的《碧蓝幻想》社区中被奉为了“传奇”。
最近,推特上的网友@imoutodere就爆出了自己公会的一名“神队友”,他一边逃避税务局的追捕,一边在游戏中刷了三亿贡献度。
几周前@imoutodere 像往常一样在discord(国外的一个语音聊天软件)准备召集公会的其他成员进副本,却发现几周前突然失踪的队员Dude突然上线,他声称 自己因为税务问题,正在逃避美国国税局的调查和讨债人员的追捕, 不过保证“该刷的贡献度绝对不会落下”。
这位叫做Dude的兄弟原本住在美国的新泽西州,今年三月因为逃税和欠债被迫离开家,前几天他在社区上冒泡时,已经徒步走到了260公里外的宾夕法尼亚。
流浪期间,他曾一度寄宿于无人的空阁楼:
或者在一块给狗睡觉用的毯子上度日:
但无论条件多么艰苦,有一件事他永远不会忘——“每天准时刷古战场。”为了找到Wifi并给自己的电脑充电,他甚至在空阁楼上修改电路,过着“偷电”打游戏的生活并躲过了税务局的追查。
但他没能躲过电力公司的调查,由于他所居住的是一间无人的空房子,异常的用电情况导致电力公司直接切断了供电。考虑到自己的古战场贡献度,Dude只能再次搬家并向公会成员说明了情况。
在他找到下一个合适的居所之前,我们暂时无法得知具体状况,但在他流浪并偷电打游戏的日子里,Dude足足为公会刷了3亿贡献值——基本相当于普通玩家的十倍。
这样敬业的“劳模精神”足以让其他喜欢摸鱼的玩家汗颜,目前,@imoutodere的这条推文已经得到了1900次转发,这个故事甚至已经传到了日本玩家的社群中。
他的事迹甚至成为了公会用来教育摸鱼玩家的完美范例:
虽然Dude在游戏上的举动非常负责,但还是希望他能早日还清债务。套用@imoutodere的一句话来做结语:“这哥们逃过了税收,但却没能逃过KMR(碧蓝幻想制作人“木村唯人”)的魔爪。”
...仅仅是看到这个产品还在继续向前迈进着,就已经是一件足够令人高兴的事了。
给R星送钱太多就出不了GTA6,给万代送钱太多就开不上可乘坐的高达,这个世界就是有着很多奇怪的自然规律。不过没GTA6玩家还能玩点别的,指望着万代做能动的高达就太不靠谱了。
但对这个世界上万千拥有操控机器人梦想的人里面,总有一些耐不住性子的。
两年前,我在ChinaJoy展会上注意到一个正在进行机器人对战演示的小摊位,开发者在帮着前来试玩的小玩家了解手机上虚拟操控手柄的用法。
不同于很多机器人竞赛上的个人作品,这边的机器人有精致的机甲外壳,有剑、有盾、有发出“光束”的枪,操控显示屏上还有一套用来计算对战伤害的计分系统。
同时,在这些花哨机甲的包裹下,机器人的移动和肢体动作也还算流畅。但也许是因为手机虚拟屏幕操控的缘故,在操作不够熟练的情况下,打击的准确度不算太高。
即便如此,这款叫做GANKER的机器人的完成度也算满足普通人对商业化可操控机器人的想象了。当时我们 对这个产品进行了报道。
两年后,GANKER的开发商工匠社展示他们新产品的场地已经不再是CJ上那个逼仄的展台角落。前天(4月26日)北京的工匠社发布会上,台下百十来号媒体记者看着工匠社的CEO招俊健用人偶控制器流畅地操纵着他们的新产品GANKER EX,人偶的动作与GANKER EX的动作几乎同步着。
经过两年的打磨,这次的GANKER EX更加了接近一个成熟的商业操控机器人应有的样子。
现场工作人员的GANKER EX人偶控制器
其中一个最明显的提升是操控方式的改变,现在的GANKER EX支持两种控制器,人偶控制和体感控制。
人偶控制这个名字很形象,操纵者用手里的人偶摆出什么样的动作,机器人就会同步摆出同样的姿势。
相比原来的手机虚拟手柄,这种控制器更直观,更容易上手,所有用人偶摆出的动作,被控机器人都能原原本本地把动作还原,杜绝了脑中所想的动作与实际动作不同步的“手残”体验。
另一种体感操控的模式大家肯定不陌生,动画电影中机器人最常见的控制设计除了嘴炮就是体感了。
对于很多爱好者来说,全身的体感同步也是机器人操控的“最终目标”,至少从GANKER EX这次的表现来看,以现在的科技手段实现“人机同步”似乎已经不是什么难事。
其实早在两年前,开发者就曾经展示过他们体感操控的概念设备,那时我在CJ展会上看到的这套装置非常笨重,现场还遇到过信号接收迟缓等问题。
不过今天来看,可操纵机器人走向成熟最重要的两点,操控方式的便捷化和流畅度的提升已经在工匠社这次的新一代产品中得到了有效的改善。
除了最核心的这两点,新的GANKER EX还增加了几个人们想像中可操控机器人应有的特色功能。
一个是在击打判定系统上追加了力度判定的模块,数字血量槽会根据击中敌方机器人的机体部位和力度减少血量。
再就是武器系统,除了官方标配的剑盾,GANKER EX还有支持玩家自制武器的独立信号接口,通过这个接口,玩家可以自己打造不限于发光、旋转、弹射、变形的更多个性化武器。
从现场的表现来看,作为一个有一定开创性的新产品,官方对GANKER EX的介绍并不浮夸,展示中也没出现明显的短板,似乎离大家心中可操控机器人应有的样子已经不远了。
不过在GANKER EX所属的这个领域——“竞技机器人”在大众层面的接受度是否能够打开,或者再乐观一点,它是否像四驱车一样成为全民性的一种新娱乐潮流,现在这个阶段还未可知。
但至少能看到他们还在继续向前迈进着,仅仅是这一点,就已经是一件足够令人高兴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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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虽美,奈何人多。每年 3、4 月份樱花季大量游客涌入日本,各大赏樱地均呈现“人比花多”的状态。为重觅樱花的清寂之美,许多日本本地人开始选择去墓地赏樱。
在日本赏樱,最常见的便是“染井吉野”,中文名“东京樱花”。这种浅粉近白的单瓣樱花以三五朵为一簇,盛开时远观如云似雾,近看花团锦簇,是目前栽种最为广泛的观赏樱。
江户时代(1603 ~ 1867 年)后期,东京都丰岛区附近的小村庄染井发现了一株树形姝丽、花量巨大的樱花树,村人名之“吉野樱”。这种樱花是多种樱花的杂交后代,种子不可繁育,只能利用母树的花枝培育新苗。因此从遗传学角度来看,目前所有的“染井吉野”都拥有高度一致的遗传物质。这意味着在相同生长环境下,它们的物候和花期也会高度一致。
每年春季,满城樱花一同在七日里盛放,在七日里凋零,随后长出青叶,消失在满城碧树之中,如同一场了无痕迹的春梦。短暂的观赏期令樱花季更加珍贵。伴随近年外国游客的增多,越来越多的人挤进了各个赏樱胜地。
东京上野地区因鲁迅的《藤野先生》而为国人熟知。“东京也无非是这样。上野的樱花烂熳的时节,望去确也象绯红的轻云,但花下也缺不了成群结队的‘清国留学生’的速成班……”,许多游客都会首选这里打卡。
主路两旁樱树开得热烈,不忍池畔湖光映着花影。抬头看去,粉白的樱瓣铺满蔚蓝的天空,的确是美的,但低下头来,这美景就不由得减色三分。只见道路上人头攒动,拥挤得几乎难以停下来拍照,而两旁道边预设的“赏花大会”场地内,铺满个人带来的蓝色塑料布,人们坐在各自的塑料布上聚成一圈,喝酒野餐。场间除了可以放肆偷吃游客食物的乌鸦,怕是没有几人不为这落差感到失望。
以古樱和园林而闻名的新宿御苑同样游客爆满。2017 年樱花季,这里月均接待 60 余万人,超过平常接待量的 3 倍。在盛花期,每天开园前人们就在门口排起长队,园门一开立刻冲向相中的樱花树,铺好带来的野餐垫,抢占赏樱佳地。
此外,皇居旁的千鸟之渊和目黑川沿岸等传统赏樱地也一律是“人比花多”。面对这一情况,许多更欣赏樱花“清寂之美”的本地人开始另谋佳所。他们将目光投向了游客很少会光顾的墓地。
日本人对樱花的喜爱深入骨髓,不仅生前要赏,死后也要常相伴。写下短歌“欲问大和魂,朝阳底下看山樱”的诗人本居宣长就曾立遗愿,盼死后坟前能种上一株山樱。因此在寺庙附属的墓地与公墓中,常常能看到樱树的身影。
从喧闹的上野公园沿东京国立博物馆一侧走出,顺东京艺术大学一路穿街过巷,就会到达东京最早的公墓“谷中灵园”。
灵园主路两侧遍植樱树,年深日久,花开如云。另外墓群间也散落着许多更为古意盎然的老樱。清风拂过,樱瓣如雪般飘落,穿过香炉缥缈的烟气,在石质的小小墓碑下积起一地浅粉斑驳。穿行在灵园尽头由古樱与石板组成的甬道中,就仿佛逆着时光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在墓园赏樱自然不可席地而坐,吃吃喝喝。日本人一般会将墓园赏樱与探访名人墓地的活动结合在一起。
谷中灵园葬有许多名人。末代幕府将军德川庆喜、荣登新版万元纸币封面的实业家涩泽荣一、画家横山大观、政治家鸠山和夫一族、作家、演员、科学家……人们心中列好想要拜访的名单,穿行在墓道间寻找自己的目标。在这过程中,总能与散落在墓园中的老樱来一场不期而然的相遇。
在日本,寺庙通常与墓地不分家,墓地也是寺庙重要的收入来源之一。而许多没有宗教信仰或以神道教方式举办葬礼的人则会选择在公墓下葬。因此墓园赏樱者通常便会出没在寺庙和公墓之中。
除谷中灵园之外,静冈县的富士灵园、东京港区的青山墓地、北海道的户田记念墓地公园、京都的金戒光明寺也都是享受“清寂之美”的好去处。
通常来说,公墓的樱花以量取胜,往往占地广且数量多,而寺庙的樱花则更具精致之美。经过造园师的精心设计,在古雅庙宇的掩映中,樱树与修竹一同摇曳,穿行在墓群中,有着移步换景的美感,丝毫不觉阴森可怖。
许多日本人表示,墓地赏樱虽然可能少了几分呼朋引伴的热闹,但清冷也许才是樱花的真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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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枪支管控一样,堕胎权问题自二十世纪 60 年代成为美国公共政策议题后,就一直是个敏感话题。1973 年,美国最高法院就”罗伊诉韦德案”(Roe vs Wade)做出判决,堕胎从此在大多数州成为合法。但在随后的 46 年中,随着个人自由与宗教信仰以及保守主义观念的冲突加剧,围绕它的争议从未停止,政治化程度也越来越高。
“心跳法案”(heartbeat bills)就是在这一背景下诞生的。2011 年 10 月,美国俄亥俄州议会第一次讨论是否通过“心跳法案”,但共和党控制的参议院因其争议性而将之搁置。这项法案的正式名称是《人类心跳保护法》(Human Heartbeat Protection Act),它规定一旦胎儿心跳被检测到,堕胎就是非法的。这意味着最早在六周内就可禁止堕胎,也就是在大多数女性知道自己怀孕之前——按照梅奥医学中心(Mayo clinic)对 BBC 的说法,只有一半女性会在怀孕五周后就显露出妊娠症状,一般来说九周后才会经历晨吐。
换句话说,“心跳法案”已经十分接近彻底禁止堕胎了。
这原本是一条显然违宪的法案。因为在 1973 年罗伊诉韦德案(Roe vs Wade)的判决书中,孕期被划分为三个阶段,前三个月(Trimester)各州不得禁止堕胎。但到 80 年代,最高法院对各州限制堕胎的法案所使用的宪法审查标准从“严格审查(strict scrutiny)”降级为“不正当负担 (undue burden )”,这就使得立法边界松动起来。
自 2016 年特朗普当选总统后, 反堕胎阵营声势不断回升。今年头 4 个月,全美有近 30 个州都在立法中引入了某种形式的堕胎禁令,其中有 15 个州的禁令都与“心跳法案”相关,多为由共和党掌控立法的州,包括密西西比、肯塔基、俄亥俄、乔治亚以及南加州等。这比上一年的 7 个州翻了一倍多。
图片来自 worldjournal.com
无论风波如何再次席卷全美,争议双方的论点其实都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支持“心跳法案”者以“捍卫生命”为由,认为“可检测到的心跳是生命存在的最清晰标志,因此有心跳的未出生婴儿应得到保护”;而反对者则强调“人权”(reproductive justice),认为在大多数人知道自己怀孕之前禁止堕胎,违背了个人对自己的身体享有自治自主权的原则。
随着各州接连通过相关法案,一些妇科医生也参与到讨论中来。Jen Gunter 博士运营着一个颇具影响力的同名博客。她在接受《卫报》采访时指出,“这些法案把胎儿描述得好像是一个几乎已经能走路的婴儿一样。但其实他们所探讨的东西只有几毫米大。”
在怀孕初期,胚胎并没有心脏,至少不是一般人所理解的有血管和心室的那种。六周大的胚胎虽然会抖动,但那并不是心跳。“那甚至不能叫做胚胎。从最后一次经期算起九周后(也就是‘心跳法案’禁令所规定期限的三周后),我们才用胚胎这个说法。”另一位在弗吉尼亚州执业的妇产科医师 Sara Imershein 说。
Jen Gunter 认为这些误解会使人们在决定是否堕胎以及展开相关讨论时忽视了最基本的医学考量。比“心跳”更准确的说法是“胚芽心脏活动” (fetal pole cardiac activity)。尽管这个表达很拗口,但它准确描述了胚胎六周大时的状态。
同样,那些反堕胎人士对于孕晚期的讨论也具有误导性。医学上,“孕晚期”指怀孕 41 至 42 周,而在政治和立法讨论中它的定义往往被提前至 21 周(也就是最高法院所定义的孕期第二阶段的后期)。“没人能在孕晚期堕胎,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但现在它已经成为了一个常用说法。”
说明这些概念的必要性在于,在各种政治动机和宗教信仰的议题设置下,一些基本概念的定义却被混淆了。而这些法案的一个重要作用,原本是让人们在理解基本概念的前提下重新思考怀孕这件事。
“一旦你使用了错误的语言,你其实就相当于妥协了。”Jen Gunter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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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不是一个无聊的时代,但确实是一个容易让人觉得无聊的时代。
无聊可以说是一种现代的奢侈品,直到 18世纪末,启蒙运动让位给工业革命,无聊才真正存在。毕竟当我们的祖先不得不花费生命中的绝大多数时间来寻找食物和住所时,无聊并不是一种选择。
时至今日,无聊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的体验,美国一份针对 3867 位成年人 110 万份情绪报告的调查发现,超过六成的美国成年人在 10 天之内至少会有一次「无聊的感受」。造成「无聊感」的原因有很多,伊利诺斯大学的 Shahram Heshmat 教授把造成无聊感的原因归结为几个元素。如果把这些元素一一对应到日常生活的话,大概就能解释为什么如今我们能接触到的世界越来越丰富多元,但我们却更容易觉得无聊。
gif/giphy©️calumheath
无聊类似精神疲劳,「重复」会让我们对正在做的事降低对细节的兴趣。「大人」之所以比孩子更缺乏好奇心,在于当 ta 通过经历获得知识后,就开始依赖已经知道的知识,即便遇到的和已知的有细微差别,也不再深究,留下一句「这事也不过如此」。
而互联网极大扩充了每个人能接触到的信息,旅行要去看的风景别人在朋友圈已经晒过了。于是,即便你真切地在分享旅途里遇到的快乐,在他人看来也只是「无聊的晒风景照」。当你看足够多的攻略和游记,你会发现即将开始的 7 天假期里,会遇到的所有状况看到的所有风景都已经在「是一种怎样的体验」里体验过了。此外,互相模仿下的士绅化趋势也让原本能让人会心一哇的东西越来越雷同。无聊开始滋生。
「心流」是完全沉浸在某项任务的一种状态。这项任务有挑战性,但又和一个人的能力相匹配,就会容易让人进入心流状态。太难的任务导致焦虑,太简单的会造就无聊。而恰恰这两种感受如今都比以往来得更强烈。
当我们作为消费者,商家挖空心思把我们奉为上帝,为你读书为你送饭为你把每个长句改成不超过 8 个字的小短语。所有不合你心意的 app、好友、大V、品牌你都可以拉黑删除。一旦离开互联网,又要实实在在地面对生活和工作上没人再惯着你的压力。为了暂时躲开实际问题,又继续投向手机的怀抱,即便啥都不干,也要在屏幕上左翻右翻、从一个软件跳到另一个软件,关闭屏幕,再点亮屏幕,关闭屏幕,又点亮屏幕。
无聊的感受和注意力有关。当你不能集中精力去做某件事时,你很难对它感兴趣。有注意力缺陷的人,通常会更容易觉得无聊。即便如今的各种网络产品都在想尽办法吸引你的注意力,让你在它们身上消耗更多的时间,但当代人能在一件事上集中注意力的时间却在不断下降。英国金融机构 Skipton Building Society 在调查中发现,人们的注意力平均 14 分钟就会转移一次。
“你做 PPT 想找微信群里的同事要链接,结果不由自主点开朋友圈,刷完一圈看到关注的公众号更新了,看到最后发现是个海外电商广告,看上一件打折的衬衫,学习了一下直邮征税政策、包邮门槛,最后还是啥也没买,完全忘了最开始是为啥要点开手机的。”
不只是个人层面,丹麦技术大学(DTU)的一项研究综合调查了 Reddit、Google Trends、Google Books 和电影销量以及学术研究等方面的数据,以推特的前 50 大热点为例,它们的平均热度峰值在逐年衰减,每个热点的维持时间从 2013 年能被热议 17.5 个小时降低到了 2016 年的 11.9 个小时。唯一没有体现这个趋势的是维基百科和科学类的书籍,研究者认为这可能是因为它们主要致力于传播知识而不是娱乐。也就是说,微博上的一个热点,平均来说,半天不到人们就已经开始失去兴趣了。
研究者认为,人们更快地意识到发生的事情,也会让他们更快地失去兴趣。那些争夺你注意力的网络内容,不会给你酝酿情绪的前奏,上来就是戳你痛点笑点泪点焦虑点的高潮,我们对“新奇”的渴望使我们更快地在热点之间迅速切换,刺激的阈值不断增加,进而导致大家的注意力消耗殆尽。
缺乏自我意识的人更容易感到无聊。一个人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不知道如何描述自己的感受,不知道什么才能让自己快乐起来,意味着我们缺乏一种让自己与世界产生交集的媒介,就会导致更深层次的存在主义无聊。
在以往,人们会把「人生要做什么」交给国家、信仰、真理。为中华崛起而读书、听从上帝的指示、保家卫国努力奋斗真善美。如今这些人生指南已经没法成为强有力的生活准则,当代流行的是「做你自己」,但问题是「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啊」。而这种不知道,又会被网络上各种各样的人生模板加强。当你有想成为的人时,总会有更光鲜亮丽的人来让你分心。于是,人们更多地把目光放在「我会成为什么样的人」身上,而不是「现在是什么样的人」。
gif/giphy©️juliaveldmanc
即便商家有一万种方法来为你找乐子,你在玩完一盘又一盘手机游戏,看完一个又一个段子和短视频后,仍然会觉得没劲,完全没有继续下去的动力。Shahram Heshmat 认为,“不能用内部资源建设性地处理无聊的人,会很依赖外部刺激,而你最终都会发现,外部世界总是无法提供足够的刺激和新奇。”
在以往,总喜欢一个人呆着,可能会给人「这个人比较有内涵」、「比较孤独」的感觉,如今,人们很难再有真正所谓「独处」的时候。一有心事,发到社交网络,一悲伤,看集鬼畜番,一开心,立刻晒图分享。旅游不发朋友圈等于没去,处对象不秀恩爱等于没谈恋爱,读完一本书不打个卡诌几句感想等于没读。日益依赖技术和外部的反馈,让我们在「发条朋友圈,每隔 5 分钟就刷新看看有没有人点赞」中,无聊到枯萎。
当人们感到被困住,自己的意志不能被执行时,无聊就会产生。青春期是无聊的高峰期,主要是因为青少年开始有了自我意志,但对他们想做的事却没有太多控制权。这届年轻人也有类似的困境。各方面都有处于一种过渡期,以往的价值观逐渐被消解,新的坚固规则尚未被建立。既希望独立的自由,又放不下以往对恋爱和婚姻定义里「幸福感」的憧憬;既追求个人意志和自由精神,又摆脱不了血缘纽带下的传统观念;既想要保留自我,又对别人的精彩羡慕不已,最终活得既不像自己,又不像别人。
题图来自:giphy ©️nikolaradulovi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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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经历了一系列的动荡之后,近日,在阿布扎比第三届年度文化峰会上,纽约所罗门·R·古根海姆基金会(Solomon R. Guggenheim Foundation)主任兼博物馆馆长 Richard Armstrong 宣布,古根海姆阿布扎比分馆(Guggenheim Abu Dhabi)“正在步入正轨,预算也在控制之中”。
据欧洲新闻台,这个由当代建筑大师 Frank Gehry 设计的项目将“很快动工”,大约需要 4 年时间才能完工。Armstrong 说:“这是一个很大的建筑,项目的一些部分非常复杂,所以需要花一些时间来组装。”
该分馆建成后将成为古根海姆最大的空间,占地 32 万平方英尺。一旦施工完成,馆长表示,古根海姆基金会在阿布扎比的工作将集中在确保博物馆走上正确的创造之路。
Guggenheim Abu Dhabi
项目于 2006 年首次宣布成立,原计划于 2012 年开放,后又修改为 2017 年,但仍然一再被推迟,开馆预算也时起时落。
事实上,这个分馆首先是萨迪亚特岛上文化综合体开发的一部分,由阿联酋政府拥有的旅游开发投资公司(TDIC)共同监管。萨迪亚特文化区汇集了全球最重要的文化资源,该综合体还包括 2017 年开放的阿布扎比卢浮宫(Louvre Abu Dhabi)和未来的扎耶德国家博物馆(Zayed National Museum)等,每一座博物馆的设计都出自普利兹克建筑奖得主之手。这些项目也都经历了拖延。扎耶德国家博物馆原定于 2013 年开放,但至今仍没有动静。
Armstrong 相信,阿联酋首都正走在成为艺术家和艺术爱好者的主要目的地的正确道路上。
但与阿布扎比卢浮宫一样,该项目也面临着与海湾地区外来建筑工人待遇相关的审查。一个名为海湾劳工艺术家联盟(Gulf Labor Artist Coalition)的活动组织对在萨迪亚特岛上建造博物馆的移民劳工的工作条件表示担忧,认为这些大规模建筑将使阿联酋记录在案的移民工人遭受的剥削永久化,因而抵制岛上文化机构的开发。
作为回应, Armstrong 在 2015 年发表于《纽约时报》的一篇专栏文章中强调,“在工人住宿、医疗保险、申诉程序和护照保留方面,已经取得了有记录的进展,额外的工作正在进行中。”
2016 年,古根海姆终止了与这家激进组织的谈判,理由是他们的要求不断发生变化。 Armstrong 说,很多要求超出了博物馆作为艺术机构的影响力。他补充称,“鉴于这一问题的复杂性,以及古根海姆作为艺术机构的性质,我们认为,我们的资源将最有效地用于与 TDIC 合作,实现阿布扎比古根海姆分馆的具体目标。
然而,据《艺术新闻》,2017 年,古根海姆基金会前主任同时也是项目最初的发起者 Thomas Krens 曾表示,古根海姆阿布扎比博物馆应该推迟或缩减规模,因为它很可能成为该地区恐怖分子的目标。
Krens 说,在金融浪潮和阿拉伯之春之后,“如今在一个这么引人注目的位置,建造一个如此大规模的、有着犹太名字的……美国博物馆,不是一个好主意。”他还表示,萨迪亚特岛上的文化综合体开发是在“人们都比现在天真得多”的时间点构思的,“不可能发生在今天”。
从左到右依次为, 纽约馆/威尼斯分馆/阿布扎比分馆/毕尔巴鄂分馆
这并不是古根海姆基金会的博物馆计划首次受到阻碍。目前,古根海姆博物馆在意大利威尼斯和西班牙毕尔巴鄂各有一座分馆。2011 年,基金会曾计划于芬兰赫尔辛基南港设立分馆,但很快成为被严格审查的对象。
芬兰多个政党对此持反对意见,人们认为,在实施财政紧缩政策的时间点,纳税人没有义务为这间国外机构买单。议员 Osku Pajamaki 说,“与其花钱买一座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的分馆,我们现在不如专心在赫尔辛基打造独特的当地文化景点。”
而在欧洲新闻台的采访中,Armstrong 表示,“阿布扎比是一个好奇心日益增长的地方。”“各所大学都有良好的基础,在我看来即将成为创意之都的社区中,这是一个前景广阔的地方。
在古根海姆阿布扎比分馆未来的策展计划中,馆长透露,该机构的重点将是 1965 年后的全球艺术,“主要是波普艺术之后的作品”。这有助于将它与邻近的阿布扎比卢浮宫区分开来。
年轻艺术家的绘画和雕塑也将成为收藏品的一部分,许多大型作品将被调整到最佳效果。“尤其是在顶层,我们希望能看到来自 James Turrell、Ernesto Neto 或 Monika Sosnowska 等人超大规模的有趣作品。”
Armstrong 补充道:“我认为,它(阿布扎比分馆)将在未来10年消耗我们所有的能量。”
图片来自 Solomon R. Guggenheim Found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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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在我们生活中扮演重要的角色,很多时候,它往往就是我们生活本身。每个人都会表达对城市的理解——某种意义上就是这个人对生活的理解。
我们的推荐,可以理解成是一个索引;我们希望它所能传递的,并不仅仅是这些先行的思考者所得出的结论,一如既往,可以促进我们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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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与上帝握手》与城市的关联度并不高。它是一本文学相关的书,小说家库尔特·冯内古特的几篇演讲。其中一篇是两个人——冯内古特和李·斯金格——联合推广自己的小说。
这位李·斯金格我们所知不多,黑人,住在纽约,觉得应该记录自己的生活,所以写了一本小说,名字叫《中央车站的冬天》。冯内古特说:“你的书理应产生政治后果,虽然你压根儿没有要求改革的意思。至少在纽约,这本书(《中央车站的冬天》)当之无愧成为畅销书,它向我们展示了我们中的大多数人真正一无所知的事情:无家可归者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你无意替风餐露宿者摇尾乞怜。但所有读过这本书的人都一定会说:老天爷,必须做些事情改变这幅光景。”
做什么呢?李·斯金格发问。
取缔这一现象?把这些人赶走?让他们从我们面前消失?填饱每个人的肚子?
我不知道能为此做些什么,除了弄清楚你同它的关系是什么。
我认为这是唯一能做的。
并不是要将侵犯我们对事物和自身观感的现象消灭干净。要做的只是去发现同它之间的关系。仅仅是说,当你在街头从某人身边走过:你同这个人有什么关系?
我的意思是,作为人类的我们是如何彼此相关的?除此以外的种种皆为空谈。
库尔特·冯内古特,《像与上帝握手》
“作为人类的我们是如何彼此相关的”。我认可这个问题的重要性,实际上在下面探讨的每一个问题、关于每一本书的推荐,我认为都应该围绕它而进行。它是所有思考的前提。
“除此以外的种种皆为空谈”。
鉴于这个前提,我们这里探讨的大部分内容——尤其是应该如何——都是针对全球范围意义上的城市,而不仅仅是我们的城市。我们也不想回避我们的城市,把目光放得远一些,有助于扩大我们的视野。当然,也只有把目光放远一些之后,我们才会更多思考在一个打着为穷人的旗号而建立起来的国家,谁是新穷人,为什么会有新穷人,为什么我们会选择视而不见,还试图把他们从眼前赶走,尤其是在富有、强大、崛起了之后。
我们要特别强调的,所有探讨城市应该是什么样,探讨士绅化,探讨城市更新的唯一一个前提,是对人的尊重。
关于城市、士绅化、政府、“他们”、穷人、中产阶级,还有“我们”……不管这个“我们”指的到底是谁的读者——是眼下正在看这篇推荐文章的读者、冯内古特的书的读者或者李·斯金格的读者——总之,我们的推荐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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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学家罗伯特·E. 帕克在《城市》一书中剥离掉无生命的“人工构造物”之说。城市“乍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毫无人工痕迹的自然生长之物,因而人们很难将其看作一个生命体”,“人们很容易被城市的几何外形欺骗,以为它是一种纯粹的人工构造物,可以像一个积木搭建的房屋一样,将其任意拆分和重组”。实际上,城市发端于人性。
然而,城市实际上根植于其居民的习惯与风俗之中。这意味着,它在具有一种物理机制的同时,还保有一种道德机体,两者以某些特定的方式相互作用,相互形塑,并相互改变。城市作为一个客观可见的结构,体态巨大,结构复杂,这往往是它留给我们的第一印象。然而,这一结构却是发端于人性的,它是人性的某种表现形式。从另一方面说,这一庞大的客观机制虽然是出于满足居民的实际需要而产生的,但是,它一旦形成,就会作为一种自然存在的外在事实加诸于他们身上,并反过来根据它内在的设计与利益塑造这些居民。城市的构造与传统不过是同一个文化复合体的不同面向,只有这一文化复合体才能决定什么是城市区别于乡村,城市生活区别于野外生活的特性。
罗伯特·E. 帕克,《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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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师和规划师亨利·丘吉尔从他的职业角度解释了城市满足什么样的需求。“色彩斑斓的灯光、拥挤的人群、自由市场的紧张气氛、大都市中奢侈又罪恶的生活带来的压迫感,不过是大型城市中心的表象而已,不是真实的城市生活”——尽管这几乎是他职业价值和回报所应该追求的,但他还是认为这只是大城市的表象,不是真实的城市生活,“那些东西可能把人们吸引到大城市里来,它们可能让没见过世面的人瞠目结舌,然后把自己住在小县城里的表兄弟叫作‘乡巴佬’;它们能够吸引旅游人群或者流浪人群。但是,它们绝对不是城市赖以生存的东西”。
城市的真正价值在于:
从广义上说,除非和社会努力的目标结合起来,否则城市硬件设施的规划和经济规划都没有任何意义。
社会努力的目标就是,或者说应当是:让城市成为一个可以把孩子养育、教育成为健康正常人的地方;在那里,人们可以找到足以养家糊口的工作,并且有适当的保障;在那里,生活便利、社会交往、休闲娱乐、文化提升等都能够实现。无论从哪方面讲,这绝不是什么乌托邦式的理想,过去和现在已经有很多城镇接近这个目标。
事实上,大多数人的需求并不是很多,他们也不幻想这些标准有多么高。
一套满足一家人生活的干净住宅,有自己的私密空间,有一点可供孩子玩耍的场地或者社区活动场所;一所好学校;一份稳定的工作,可以给家人提供足够的吃、住房、置衣、看病的费用;社区内有电影院、保龄球馆、沙龙;有图书馆、博物馆、剧场,或者一些位于从属地位的东西。这是城市日常生活的主要内容。
亨利·丘吉尔,《城市即人民》
4
我们可以用 E.B. 怀特一段针对纽约的感性描绘来强调一遍城市生活的本质。
但纽约的事情就妙在,每个大的地理单位都由无数小区组成。每个小区都自给自足。通常,它长不过三两个街区,宽不过几个街区。每个小区都是城中的城中之城。因此,不管你生活在纽约何处,一两个街区内都能找见杂货店、理发店、报摊、擦鞋摊、卖冰卖炭的地下店铺(路过时,可以把你要买的东西写在门外的便笺上)、干洗店、洗衣店、熟食店(啤酒和三明治随时外卖)、花店、殡仪馆、电影院、收音机修理店、文具店、服装店、裁缝铺、药店、泊车场、茶馆、酒吧、五金店、修鞋店。在纽约的大多数小区,每隔一两条街,都有一处小小的商业街。人们清早出门工作,走不上两百码远,就能完成五六件事情:买份报纸;把鞋送到店里钉鞋掌;买盒香烟;订一瓶威士忌吩咐下班时送来;留个字条给煤炭铺的隐身人;通知干洗店有条裤子等着穿。八小时后的回家途中,买一束绒柳、一个马自达灯泡,喝上杯酒,擦擦皮鞋 ——都在街角下车处与家门之间。这些地面儿事事完备,人们油然而生归属感,许多纽约人一生都守在其中,还大不过一个村子。
E.B. 怀特,《这就是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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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将出现第一个矛盾。
在 E.B. 怀特的描述中,大量工作——如果是在他所描绘的 1940 年代的纽约——将由若干东欧犹太人、黑人、意大利人、爱尔兰人等第一代或第二代移民来完成;如果是在上海,如果我们还能保有这样的社区的话,那么很有可能是安徽人、江西人、苏北人、四川人等来完成。
但是,城里人不喜欢没有安全感,对外来人口保持警惕,并视他们为城市美好景观的破坏者,可能还是潜在的犯罪者。
段义孚在《恋地情结》中强调了这种对“独特性”和“纯净”的需求。人类会为自己设立边界,边界内外分为“我们”和“他们”;对自己这一边“纯净”的追求来自于安全感,也来自于对文化和生活方式的认可。
有自己特色的社区会有清晰的界限,把它与城市生活中的主流区分开。它们的独特性基于经济、社会和文化因素。在城市的网格中有几类社区一眼就能识别出来,比如说极富裕的社区、极穷困的社区、与外界交流甚少的城郊社区和贫民窟、由少数种族人群或者移民们组成的棚户区等。
不过,居住在这种地方的人并没有在同样程度上认识到自己社区的独特性。
特别富裕的人群非常重视自己领域的边界——“我们要保持纯净”。
住在城郊的中间阶层相比前者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也非常重视自己领域的完整性,因为相比于富人,他们的领土更容易被“不懂规矩”的外来人入侵。
棚户区里的有色人种被迫建立起一种关于家园的警惕性,因为只要不在家的附近,他们就能感受到明显的敌意。
而住在贫民窟里面的白人(例如从欧洲来的移民聚居在某些地段)就不会太在意自己是否占据了某个具有特定边界、带有特定性质的地区。
段义孚,《恋地情结》
其实在 E.B. 怀特上述文章接下来的一段,就已经讲到了这样的安全感。
……这些地面儿事事完备,人们油然而生归属感,许多纽约人一生都守在其中,还大不过一个村子。多走出两个街区,他就仿佛到了异乡,浑身不自在,非得回来。小店的店主对小区的界限尤其敏感。我的一位女性朋友最近搬家,住进另一处公寓,在三个街区之外。搬家后第二天,她出现在多年来一直光顾的杂货店,店主见到她,激动得几乎落下眼泪。“你这一走,”他说,“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对他来说,三个街区,或者大约七百五十英尺,就是离开了。
E.B. 怀特《这就是纽约》
6
问题和矛盾似乎是必然的,并且很有可能没有好的解决方案。好在李·斯金格那个问题一直都在:作为人类的我们是如何彼此相关的。它会让我们的思考始终在一个可能是正确的维度上——如果离开了“人”这个概念,思考这些东西还有什么价值呢?
毕竟城市是新的,历史并不长,内城衰败、社区解组、士绅化等等这些城市遇到的大问题对于大多城市来说都是第一次;毕竟城市如帕克所说是人性的有机体,而人又是复杂且不断处于变化中的,它反过来作用于城市,每一步都可能产生不同的新问题。
7
罗伯特·E. 帕克将城市的组织化和解体过程看成生物体新陈代谢的合成与分解过程。个体被整合到城市当中,个体成为社会有机组成的一部分,“拥有一种文化的自然方式是出生于其中。一个人在某个家庭中出生时,该家庭已经适应了一种社会环境——在此处就是指现代城市”,由此,社区、邻里之类的概念才变得更重要。当这些社区中的组成分子遭遇到更多经济上的变故——比如失业、贫穷等问题时,在城市发展过程当中,分化不断发生……
随着时间的进一步发展,城市的每个区域都开始具有某种与该区域内居民的特性与品质密切相关的东西。城市中的各个部分都不可避免地染上了居民们的特殊情感。这就使那最初无甚内涵的地理区划转变为邻里,即一个具有感情、传统与自身历史的区域。
在这个邻里中,历史保持着自身的延续。
过去的一切形塑着现在,每一个邻里在自身动力的作用下不断展开新的生活,这种情形或多或少都会独立于邻里之外更大范围内的生活,以及与这种生活相关的利益。
罗伯特·E. 帕克,《城市》
8
我曾听威廉·詹姆斯说过“进一步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说它是可怕的,主要是由于它打破了现有社会秩序所赖以存在的生活常规,从而摧毁了原有的文化和经济价值观,比如崇尚节俭、尊重技艺与勤劳的习惯,以及人们的希望、抱负和生活规划,正是这些构成了社会秩序得以维持的主要内容。
对大城市做过研究的人会发现,我们的大城市充满了废弃物,其中大部分是人,比如那些在工业化突飞猛进的发展中,由于某种原因掉队,从而被其曾为之工作的工业组织所抛弃的男人和女人。
罗伯特·E. 帕克,《城市》
进一步的可怕的事情——也是那个大多数人不愿意承认或者有意无意忽略的东西。如果城市是个有机体,它毕竟会不断产生垃圾;如果城市的主体和产出都是“人”,那么这个“垃圾”毫无疑问也会是人。
城市的悲剧大抵是从这里开始的。
社会分裂,城市更新,士绅化,对内城穷人的剥夺,资本有时大度但更多时是残忍,政府有时温情有时冷酷的政策……都会围绕它而产生。
9
因为涉及到大城市中人口结构的问题,所以我们还是继续说美国好了。
城市对于外来者的态度,从纳税人口、增加就业、促进城市繁荣角度,对高端的有钱人保持一种倾斜——如果这种偏爱来自于民间,虽然在政治上不是很正确,但似乎还是可以理解的。这是对生活环境本能的一种需求,谁不希望自己的邻居跟自己更接近一些呢?
但如果是城市主政者,就另当别论。因为城市繁荣并非空中楼阁,这是当政者应该具备的一个常识。
城市的发展是由人所决定的。
高端人口当然也不是空中楼阁。纽约吸引高阶外来人口了吗?当然是这样,但纽约最重要的是长达一百多年时间里对移民的接纳能力。从爱尔兰人,到意大利人,到犹太人,到从南方来的解放了的黑人,到现在波多黎各人,韩国人,越南人,当然也有中国人。
中国大城市当然也是一样。上海开埠前 100 年在远东地区的辉煌往事,同样是接纳移民的结果。
2008 年,36% 的纽约人是在国外出生的,48% 的纽约人在家里使用两种语言。整个美国与此对应的数字分别是 13% 和 20%。1891 年到 2009 年间,除 12 年以外的时间里,纽约交响乐团一直依赖国外出生的音乐总监。
爱德华·格莱泽,《城市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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移民贡献了纽约的繁荣。
随着 1960 年代晚期大规模移民的恢复,世界上更多地区的人纷至沓来。到了 1980 年代,这些人开始复兴城市中的地方商业街。过去的经年累月的郊区迁徙、民间骚乱,以及城市自身的财政危机,使得许多商业街一直得不到投资。
21 世纪早期,纽约几乎一半小型企业都是外国人创立的。此外,90% 的干洗店、84% 的杂货店、69% 的餐馆还有 63% 的服装店老板都是移民过来的。
莎伦·佐金,菲利普·卡辛尼兹,陈向明《全球城市地方商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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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困人口对于城市不是坏事。
城市里充满了贫困人口,但并非是城市让人们变得更加贫困,而是城市利用将会提高他们生活水平的前景吸引来了贫困人口。刚刚进入大城市的人口的贫困率高于常驻人口的贫困率,这表明城市居民的财富可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大幅度地增加。从其他地方来到城市的贫困人口不是傻瓜,也没有什么错误。他们纷纷涌到城市里来,是因为城市具有他们在原来居住地所无法找到的优势。城市贫民窟的严重问题并不在于城市里的人口太多,而在于这些居民往往过于脱离大城市的经济中心。大量的贫困人口的确构成了我们所必须面对的挑战,但是,希望城市能够接纳数以百万计的农村贫困人口远远要比希望那些潜在的移民在农业孤岛上寿终正寝要好。
评价一个地区的依据不应该是它存在的贫困现象,而应该是它在帮助比较的人口提升自己的社会和经济地位方面所作出的成绩,如果一座城市正在吸引着比较贫穷的人口持续地流入,帮助他们取得成功,目送他们离开,然后再吸引新的贫困移民,那么从社会的一个最为重要的功能来看,它是成功的。如果某个地方已经变成了那些长期处于贫困状态的贫困人口所默认的家园,那么它就是失败的。
爱德华·格莱泽,《城市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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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说明一下,在这篇文章中,社区、邻里、城市在很多时候是相通和可替代的。
我们说的相当多的问题,与内城关联度更高,与郊区化的新城有差异性。不过,要特别注意的是,中国城市,尤其是一二线城市经过一轮或多轮城市改造之后,内城人口大量迁出,比如上海外环外的多个“大居”、北京五环外的多个新城,它们大多是接纳的内城人口,与发达国家的郊区化有极大不同,他们基本上是内城整体上的迁移。
它比尼尔·史密斯在《新城市前沿》中所描述的城市居民对自身和城市边界的扩张、与西部拓殖一脉相承的郊区化过程是完全不同的,实际上要更残酷一些。
而中国城市郊区化过程当中,还有类似于“城乡结合部”——确切说是亚洲城市周边“贫民窟”问题的中国版本,而因为体制上的原因,此地居住者的政治权利实际上是被剥夺的,他们既没有成为票仓的可能,也没有借助选举而获得周期性喘息的机会。
回到我们探讨的问题本身。尽管我们面对的所有城市问题都有难以解答的一面,但我们不能忽略冯内古特针对李·斯金格的描述所提出的那个问题:老天爷,必须做些事情改变这幅光景。
众说纷纭的士绅化就是在这个大背景下出现的。它在不同的地方表现不一,城市更新,城市转型,更宜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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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绅化是城市发展的一部分,其表现为内城复兴,所以人们通常也会把它的兴起原因与内城兴衰联系起来。实际上,内城兴衰既有社会解组原因,也有技术变革重新塑造城市影响原因。
首先来看,内城人口流失是技术革命的一个结果。早在 1930 年弗兰克·劳埃德·赖特在普林斯顿大学的“卡恩讲座”中就已经提到了这一点。
在讲了涉及建筑、技术、风格、住宅和摩天大楼等五个讲座后,他的最后一个讲座是“这个城市”。他的话让听众大吃一惊。他提出,“我认为,我们今天知道的这个城市逝去了。”他列举了多种技术,飞机、汽车、电话、广播,正是这些技术,鼓励人们分散开来。
维托尔德·雷布琴斯基,《嬗变的大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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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特·桑普森在几十年后认为人类曾经创造了一个“无本地性”的新世界。这个新世界是因为全球化、传播技术革新和城市多样化等多种原因叠加影响的结果。
人们普遍听过这个说法:因为我们哪都能去,所以我们所属之地的情况对我们的日后生活并不会产生多大的影响。随着身份的“去中心化”,邻里被视作落伍之物,被具有可互替换性质的全球网络取代。其他所谓的能瓦解本地背景的因素还包括经济、政治和国家。我们不自觉地受到路易斯·沃思的说法的指引,但加上了一些新的比喻说法:人们愤世嫉俗地认为个体和地方一样——被原子化并且失去了自己成长的社区。出于另一个原因,这一视角与个体选择视角一样不有容下邻里效应的空间。它认为自上而下的(“大的”)过程是一种无所不包的力量,淹没了个体和邻里。
罗伯特·桑普森,《伟大的美国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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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技术改变的过程某种意义上还没有结束,我们以往所做的“好奇心人类学”栏目中对于人的基于互联网社区的重新组织等系列报道,实际上就是对弗兰克·劳埃德·赖特所说的“分散化”、罗伯特·桑普森所说的“去中心化”的一种直观解释。
科技虽然让人更易取得地方影像,但也强化了地方社区是过时产物的看法。19 世纪的铁路和照片让人易于前往遥远的地方,但也令地方的前景视野丧失其直接性和深度。今日,即使是最小的地方也能在电子媒介的同步交换下结合,却破坏了赋予地方经验独特性的社会距离。简言之,随着市场渐趋全球化,地方则日益式微。
雪伦·朱津(又译:莎伦·佐金),《权力地景——从底特律到迪士尼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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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中心化”与我们过去所推荐的文章中提到“去工业化”一道,重新改变了城市。借助于汽车业的发展,弗兰克·劳埃德·赖特“鼓励人们分散开来”在一定程度上成为现实。郊区化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成为城市最优先的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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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卡尔维诺笔下,这种新型城市看起来没有什么诱惑力,他甚至觉得超级工业化让人类似乎又回到了农耕文明时代。
比起之前在纽约度过的两个月,我在克利夫兰和底特律周游的这些日子看到了更多的“美国”。某种程度上,我之前所建立起来的“美国也太不美国化了”的印象,得到了一定纠正。
首先改变的是我自己关于“城市”的概念。从高速公路上开车下来,寻找城市,城市在哪里?开车转几个小时,却找不到想象中的可以称为市中心的地方。是的,虽然还是有“市中心”,有办公集中区,但是住宅区消失了,居民住宅像在我们的乡村一样星星点点地散落着。中产阶级一般是两层别墅,稀稀拉拉地坐落在大同小异的社区马路边。在这里没有车子简直寸步难行,但是确实也没什么地方可去。住宅区周围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小卖部或者小餐馆,或许在某个路口会有个购物中心,也就是人们可以去消费购物的地方。
我们或许觉得这是城市商业高度集中的结果,但是未免已经过头了。城市变得碎片化,文明习俗和思维方式也随之改变;超级工业已经使得世界退回到以小家庭为核心的状态,全家围着小火炉(现在是电视机),就像昨天的农耕文明一样。
卡尔维诺,《一个乐观主义者在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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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化出现的问题不仅于此。在不到一代人的时间里,种种弊端尽显。杰夫·斯佩克等人所著《郊区国家》总结了若干种可能贻害更久远的问题。
不幸的是,这种种族隔离的模式具有自我延续性。一个在这种单一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孩子,很难对来自社会另一阶层的人抱有同情心,也很难融入多元化的社会。“其他人”对于孩子来说就是外人,他只在被认为夸大的电视节目中才见到过。人们的居住环境越相似,越安全,他们对不同的人或事物的理解就越少,对围墙之外的世界也就越漠不关心。
这其实也是一把双刃剑:穷人们对中产阶级也是知之甚少,他们坚信那些人同自己根本就不是同类,对他们的痛苦更是置若罔闻。
安德鲁·杜安尼,伊丽莎白·普雷特-兹伯格,杰夫·斯佩克《郊区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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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即使没有纯粹的郊区化城市出现,但这样的“以邻为壑”的问题也已经开始显露,并且表现得更加凶猛。在《郊区国家》中,作者们将郊区出生的新一代中产阶级儿童称为“尽端路儿童”。
我们更熟悉它的另一个名字,“巨婴”。
郊区宽阔、安全、绿茵覆盖的场地适合孩子们玩耍,这也是好处。那么有什么是对孩子不好的呢?那就是,孩子们在郊区失去了行动自主权。在郊区,各种活动场所都被分隔独立开,彼此的距离要用汽车里程表作为衡量。在这样的环境中,孩子个人行动的范围最远也不会超过住宅区边界,就连当地的垒球场,也经常是孩子难以独立到达的。
结果就产生了一个新事物——“尽端路儿童”,这些孩子就像囚犯一样生活在绝对安全却又毫无挑战的环境之中。
或许,在孩子 5 岁之前,这样的情形还可以接受,甚至有人正希望如此。但接下来的 10 年、12 年间又会是怎样的情形呢?孩子们会一直依赖成年人开车带他们到各处去,这样一来,儿童、青少年就没有机会通过实践使自己成熟起来。
跑出门去打一桶牛奶这样简单的家务事,他们不能做;骑自行车到玩具店去花掉自己的零花钱,他们不能做;妈妈上班时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他们不能做;步行去上学,他们通常也做不到;甚至过去孩子们临时拼凑起来举行的棒球比赛,也成了历史,因为家长们为了在约好的时间接送每个拼车的孩子,不得不像军事管理一样进行精确安排。
孩子们的自理能力仍然停留在婴儿时期,什么都要依赖别人。
他们既失去了创造多彩生活的能力,也被剥夺了自己判断与选择的机会。
郊区的家长常常会给孩子零用钱,以此鼓励他们的独立意识。“喜欢什么就去买什么吧!”他们说。而子女就会说:“谢谢妈妈,什么时候开车带我去趟购物中心呢?”
安德鲁·杜安尼,伊丽莎白·普雷特-兹伯格,杰夫·斯佩克《郊区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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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还有汽车。它把一个乐于交流的民族变成了各自为战的敌人——如果你还记得托克维尔对 19 世纪美国人的热情赞扬,你一定会对下面的这段描述充满绝望。
在郊区,人们过去在公共领域度过的时间,现在却被消磨在一个既是私人空间,又是潜在反社会的空间里,那就是汽车。
一个普通的美国人,在他坐到汽车方向盘后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是公民,而变身为一名驾车者。
这意味着,你再也不可能和邻居成为彼此了解并熟悉的朋友,因为你们之间主要是竞争关系。
你们为路面空间展开争夺战,你在开车时稍一犹豫,或是一点错误的举动,你的邻居就会立刻向你示威:朝你按喇叭,抢你的位置,把车开到你的前面去,甚至其他一些粗暴行为都有可能发生。
当人们为自己的各种无理、粗暴和挑衅的行为进行辩解时,开车已经成了和喝酒一样用烂了的借口——“他抢了我的车道,简直让人忍无可忍!”就这样,社会契约被撕毁了。其背后的原因值得我们进一步研究。
可以肯定地说,两个步行者经过对方时做出过激举动的情况是极为罕见的。
安德鲁·杜安尼,伊丽莎白·普雷特-兹伯格,杰夫·斯佩克《郊区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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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中产阶级开始怀念城里的生活。反思在各个层面展开。
“市民生活需要人与人平等相处的场所。从政治团体到公园,乃至其他非正式的聚会场所,所有的城市公共空间都在衰退,于是人与人的交往几乎成了和知识生产一样的专业事物。”(Christopher Lasch,《精英的反抗与民主的背弃》)在缺少步行空间——如街道、广场、公园等公共领域——的情况下,不同年龄、种族和信仰的人们很难有机会彼此相遇和交谈。有些人认为互联网上的网站和聊天室能有效地代替公共空间,但他们严重低估了电脑显示器和真实人体的区别。
安德鲁·杜安尼,伊丽莎白·普雷特-兹伯格,杰夫·斯佩克《郊区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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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迪士尼都成了一种财富:它满足的是生活当中匮乏的社会交流的可能性。再一次回顾一下托克维尔对美国社会民主气氛和社区认同,会感觉“理所应当”在现代城市发展过程当中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样的异化。
大量郊区居民都喜欢到那里去度假。迪士尼一位建筑设计师指出,游客们用来玩游戏和看表演的时间通常只有 3%,其余的绝大部分时间都用来享受在他们郊区家园严重匮乏的商品:惬意而便利的步行公共空间,以及这种环境氛围所促成的社交活动。
社交空间,现在几乎成了迪士尼公司和大型购物中心的开发商们的专利产品了,而在过去,它曾是城市建造者们(无论是古希腊的渔民,还是美国早期的观察家们)认为理应要做的事情。直到现代城市规划兴起以后,成功的公共环境建设才日渐衰落。
在导致这种衰落的种种原因中,十分重要的一点就是:关于这些公共场所的建设规则过于简单。
安德鲁·杜安尼,伊丽莎白·普雷特-兹伯格,杰夫·斯佩克《郊区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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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是,士绅化无可逃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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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为电影《纽约,我爱你》剧照,来自: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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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2395
摄影
想想,说人生无悔,都是赌气的话。人生若无悔,那该多无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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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r 2019
...你觉得爱情是人生的必备品吗?
对现在的女性来说,从某种程度而言,爱情或者婚姻不一定是必备品了。现在有两类女性,一个经济独立,她可能不需要爱情,另外一个就是可能已经进入婚姻,但是不愉快,分开了。
“女孩子不一定要结婚的呀,只要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就好。”
往往爱情的开端总是美丽的,但是爱情过程可能很漫长。但是,在爱情里面,我们却还是可以完善自己、可以找见我们自己。
因而,从自我成长的角度,爱情或许人生成长与蜕变之路上无可替代的情感命题。
“人的天性就是会渴求爱情,可能因为人的一生有无数个冬天吧,我们想要温暖……”
人是可以没有爱情而活的。人不能没有空气、食物和水而活;但是,没有希望、没有梦想,没有书,没有音乐,人还是可以活着的,就像人可以没有爱情而活,然而,没有了这一切,活着也未免太苍白了。
爱情或许会使你失望、痛苦和心碎,可它也会带给你甜蜜和幸福,它给了你希望和梦想,它给了你温暖和牵挂。
它是牵挂,也是牵绊;它是自由,却也是束缚。
我们都需要爱和渴望爱,无论是多么孤独的人,在人生中某个时刻,还是会渴求陪伴与关怀。我们来到这个世上,短短的一生,就是要努力活成自己最好的样子。
而这个最好的样子,不能没有爱情。
我笔下的人物也都很努力想要成为最好的自己,不负此生。
我从来没有刻意要给我的读者讲什么道理,我只是想讲一个故事,希望他们在我的故事里找到自己。
爱情是生命中很美好的东西,是一生中很灿烂和甜蜜的追寻,是最魂牵梦萦的期待。
正如我二十年来,一直都想写的都是是爱的历程, 我相信,凡所际遇,从来不是偶然的,这个人为什么偏偏会爱上这个人?
我们每个人都带着一个未完的故事来到这个世界,寻找那个帮我把故事完成的人。有些人找到了,有些人错过了。
如我的最新作品《爱过你》中想要讲述的一样。十五年里,青山依旧,物是人非。在香港土生土长的女孩方子瑶,有许多年,连一个可以说心事的人都没有,她的人生大部分的时间就是读书和考试。直到她遇见了俞愿、李洛、苏杨这三个女孩。她们分别来自重庆、东北和绍兴。有人是为了爱情,有人是为了理想,来到这座城市。这也让原本天各一方的她们,在这里相遇相识,她们一起哭,一起闹,经历了不同的爱情,见证着彼此的成长。
浮世若梦,世世茫然。在这漫长的历程之中,故事里不同的人物身上发生的一切,遇到的人、爱上的人、挫败、悲喜、幸福、伤痛、希望和失望、完整和破碎,这些经历最后也会成为他这个人的养分,使之成长,成长之后,对爱情和人生的看法也会有所改变。
爱情究竟是什么?你我千言万语或许也不见得说的明白。
有的人在恋爱和婚姻的时候会设置许多物质条件,这种想法,无所谓对错。
每个人对爱情和婚姻的期待也不一样,要是你把恋爱和婚姻看成人生必经的阶段,你的要求也许会现实一些;要是你把这两样看成是生命中难能可贵的礼物,你可能会浪漫些。
你是什么人,就会遇上什么样的爱情。
但是爱情总难免会有得失,甚至有成败,重要的是在这个过程里,你学到什么,又得到什么。
有些人无论受伤多少次,永远都不会学聪明,以后还是会犯同一个错误,直到青春散尽,一无所得;有些人则相反,她在恋爱中长大和蜕变,变得更好,曾经的错爱,只是历练,她会成为浴火凤凰,涅槃重生。
责任编辑:张拉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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