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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岁的知乎正继续以一种「自我博弈」的方式成长,但它似乎已经习惯了处于这个状态中。
在刚刚结束的知乎盐 CLUB 大会上,知乎 CEO 周源宣布启动「海盐计划」二期,通过发布「专业徽章」、「众裁」制度和建立扩大内容创作者收益的机制,意在继续完善知乎用户权益方面的方方面面。它同时也是自 2018 年 8 月,知乎启动「海盐计划」的后续动作。
这标志着,用更细节和强势的方式强化社区规则和用户权益强势回归成为公司主调。
周源宣布启动「海盐计划」二期
用户规模、社区氛围和商业化营收三个抓手的权衡,是所有社区类产品的天然难题。但由于知乎理想国式的「知识分享」社区定位,博弈难度变高,也加剧了公司的摇摆和撕裂。过去一段时间里,「矛盾」外化的格外明显:随着用户规模迅速扩大下沉,问答社区的内容明显有了「娱乐化」的倾向,平台与一部分知乎大 V 尴尬的关系也屡次把它推上风口浪尖。同时,知乎一度也是那个在商业化上的「慢」公司。
知乎刚成立时,它的使命是「让每个人高效获得可信赖的解答」。周源和知乎当然不甘在后来这种「撕裂」中沉没。除了强化和明确社区共建共治的规则,知乎近来在商业化上的尝试也不可谓不积极。仅 2019 年,知乎就在紧锣密鼓的布局「盐选会员」、种草社区「CHAO」、RTR 广告等新业务。2018 年年底,知乎还挖来了原蜜芽 CFO 孙伟担任新任 CFO 职位。
业务变多,平衡更难。从局面上看,周源和知乎当时占据了这条赛道上的一切优势,他们最早建立起了一个受人尊重的知识分享社区;但从最近几年知乎所处的大环境来看,内容、社交、知识付费等等诱惑和机会一度也左右着这个公司的某些决策,这一切增加了这家公司故事的不确定性。
但知乎似乎正在「正本溯源」、努力消除这种「不确定性」。周源提到,最近两年,知乎正从公司层面再次明确,问答社区才是「第一性的业务」。这也意味着,当接受了这种「自我博弈」的状态后,「快」和「慢」难以成为衡量这家公司的关键指标,知乎必须在继续变大的同时,找到让其持续「变好」、「变高效」的方法,并且让它奏效。
兜兜转转,这也依然是这家公司的「第一性难题」。
2018 年,知乎曾经进行一系列频繁的变动。其中,知识付费版块成为变动最明显和剧烈的业务线。
2018 年上半年,在经历业务逻辑的反复推演和一次组织架构调整后,知乎 live 和知乎书店两个知识服务团队整合,成立了新的知识市场事业部。到 5 月份的知乎盐 Club 大会上,周源宣布知识市场升级为「知乎大学」。除了知乎 live 和书店两个产品外,还新增了知乎读书会、私家课等产品。同时推出了定价 348 元的超级会员。
按照知乎副总裁、当时知乎大学事业部负责人张荣乐的说法,知乎需要在知识付费领域形成「体系化」的打法,但这部分业务并不承担很多商业化 KPI。
知乎大学的内容体系包含课、书、训练营三个产品矩阵
但半年后,2018 年 12 月,周源的内部信显示,知乎再次进行调整,组织架构调整为前中后端,其中知乎大学转型为会员事业部,同时知乎大学作为支持专业内容生产者生态的服务体系将继续保留。到 2019 年 3 月,知乎又推出了全平台内容和服务体系的盐选会员。
从盐选会员的权益来看,不仅包含高质量付费内容,还包含关键词屏蔽、评论区发图等功能权益,以及改名加速、动态置顶等身份权益。相比于开创新权益,盐选会员的整合意味更强。一定层面上,它与爱奇艺、B 站的全站会员有相似之处。
现在看来,对于会员付费在知乎购买什么、为什么购买,以及与社区业务的关联性,知乎走过一条从分散到回归、从弱联系到强联系的路线。这背后的变化与行业有关,与公司自身的定位、心态,也不无关系。
对知乎来说,知识付费的重要性,不仅在于业务上天然与知乎定位天然契合、属于其平台业务的一部分,更在于对于这部分业务的探索方式,成为了知乎 8 年发展中的一个微妙节点。
追溯回 2016 年,知乎在知识付费方面第一个高歌猛进的产品知乎 live 是在行业对「知识付费」这个概念突然热捧中出现的。那一年,由果壳推出的「分答」迅速点燃了资本市场的狂热,之后得到、喜马拉雅以及后来的悟空问答都在入局本属于知乎的领地,市场迅速被做大了。更大层面的背景是,无论在社交、电商还是更多领域,产品「内容化」的趋势明显,正式成为重要的社交入口。这也意味着,外界「考核」知乎的价值尺度也开始发生变化。
从知乎当时推出知乎 live 和后续动作的时间点来看,知乎的反应的确慢了一步。这一定程度上是因为,2016 年之前的发展过程中,知乎从来没有被放进一个激烈的竞争框架中比较过。和很多公司相比,这是它的「幸运」,让它得以建立一个高质量的社区和进行内容、用户沉淀。但「幸运」的另一面,是知乎当时的确缺乏战略能力的事实。
从结果看,当时这场竞争来的很是时候。
一位当时的知乎员工回忆,分答走红后的半年时间里,出于应激反应,公司层面的执行力和士气经历了明显的提升。从 2019 年的情况来看,整个知识付费市场的虚火「退烧」,曾经高调挖角知乎大 V 的悟空问答也偃旗息鼓,团队被并入微头条。知乎的晚点并没有让它在这条赛道上落后,切下这一块蛋糕阻力不大。根据 2018 年上半年数据,知乎大学的付费人次达到了 600 万。
但同样也是在 2016 到 2017 年的那段时间,知乎开始急于急于向外界传达更大的野心。它将自己的介绍由最初的「问答社区」,改成了「中文互联网最大的知识社交平台」,以求更完整的向外界传达自己的业务广度和深度。
伴随着这份野心的是知乎用户规模的迅速扩张。2018 年 8 月,周源宣布知乎用户规模超过 2 亿,大量新增用户来自下沉市场。大部分早期用户感受到,用户规模的急速扩张让知乎社区内容质量被冲击。但另一方面,新增用户对「知乎是什么」的认知也一度是模糊的。
周源曾经多次表示,社区业务是知乎的基础。「问答可以是讨论,可以是内容分享,也有可能给用户提供服务,甚至是付费的服务。这是一个非常紧密的供需关系。」但在新增用户那里,这种「供需关系」似乎没有被完整建立。一位知乎社区的产品经理向极客公园表示:某段时间内,知乎在产品层面为提高阅读使用体验做了多次调整,但结果是,这些调整渐渐让它变得更像一个资讯平台,而不是知识问答社区。
无论对内还是对外,类似的「偏差」出现在许多层面。虽然琐碎,但长远来看,走向并不可控。于是,它们也系统性的导向了 2018 年公司一系列的重新「校准」动作:除了调整知识付费业务升级为「知识服务」、加强与社区业务的连接,还发布了意在重塑社区信誉、明确规则的「海盐计划」。就连 2018 年世界杯期间铺天盖地的广告投入,也直接明了的在重新强调「上知乎」和「问题」直接联系。
在 2018 年 8 发布的内部信里,周源强调,让知乎成为「提供产生、分享和传播知识的工具」,是公司一直以来的「北极星」,这一点一直没有变。但由于这家公司所处行业环境和用户圈层的变化,它的确走到了一个不得不重新强调「生命线」的时间点。
在去年 8 月 8 日的「海盐计划」发布会上,白斗斗曾经提出了「知乎三问」:如何保障良性讨论氛围?如何兼顾内容的质和量?优秀创作者能否获得收益?
在社区这个「第一性」业务中,三者相互牵制、相互影响,也是关乎知乎健康发展的生命线。同时,由于知乎社区的终极目标有致力于人类长期需求和社会进步方向的「崇高性」,这家公司对人性与规则、理想目标与商业原罪的权衡难度,也时刻考验和撕扯着它。
知乎只能不断明确和细化规则以获得平衡——这也是社区成立第一天,公司就在花精力做的工作。2018 年 8 月,知乎发布的海盐计划是系统性明确社区价值观的结果。「海盐计划」包含「盐值」系统和「创作者中心」两部分,其中「盐值」系统主要用来给用户做减法,筛选用户、引导价值,而后者是用来为内容做加法,鼓励内容创作,实现作者盈利。2019 年 4 月,周源公布的「海盐计划」二期,则是继续升级用户权益机制的动作。知乎将继续通过「专业徽章」「众裁」制度提升用户参与感,也推出多项计划扩大优秀创作者收益。
知乎的供需体系里,问答是一切的基础。
在周源提出的「供需体系」里,优秀的内容创造者是提供动能的关键。周源是快手的重度用户,与快手一样,知乎也正期望自己称为一个更加「普惠」的社区。宿华曾对周源表示,知识服务这件事要做起来,「首先要让用户赚到足够的钱」。
对于优秀创作者的激励计划,知乎早已通过知乎 live 等形式布局。但在几次爆发的「大 V 出走」事件中,最核心的矛盾中心也指向这里: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部分出走大 V 们最大的不满,在于知乎长期对绕过平台、私自接广告行为的严苛打击手段。今年年初,在知乎上获得过近 22 万次「赞同」的 KOL「兔撕鸡大老爷」高调宣布,自己带领数百位「知乎大 V」在今年年初投奔进了微博的怀抱。
在接受极客公园的采访时,「兔撕鸡大老爷」曾经表示,自己不忿的原因,是「知乎自己各种商业化都是有的,但是却禁止大 V 自己做商业化」。
这种尴尬的对峙不难理解。大的背景是,知乎成长的这 8 年,也恰好是互联网商业环境发生变化的 8 年,自媒体兴起、网红热、直播打赏、各种营销的侵袭都让越来越多的普通人意识到流量真正的价值。在巨大的商业机会面前,让用户靠自我驱动力生产优质内容似乎是违背「人性」的。
周源当然不否认这一点。但和悟空问答、微博问答相比,知乎的路线一直走在「反潮流」的一条路上、从两期海盐计划公布的规则细节来看,知乎所希望的依然是用户能够「堂堂正正地赚钱」。所有创作者和广告客户间的媒合,都应该通过知乎官方所提供的管道来进行,以确保平台上所有商业化内容能被站方掌控,不会对社区生态造成破坏。
甚至,周源认为广告也应该是一种有价值的内容。2019 年 2 月,知乎首次推出了内容营销评估标准——RTR(Read - Through - Rate,阅读率),已阅读率对用户形成认知改变,作为广告效果的衡量标准。
从任何层面来说,这种期望中的良性循环都是一条更「难」的路。仅从目前来看,知乎也难言达到了它的理想目标。根据知乎公布的数据,2019 年第一季度,得益于在算法、研发和运营上的投入,知乎对优质内容的发现识别量是过去 8 年总和的 2.5 倍,并且把非娱乐消遣累内容的分发比例提升 15%。同时,2018 年商业广告营收额相比 2017 年同期增长了 340 %。这些数据表明,知乎起码在沿着一条正确的方向航行。
去年 8 月,知乎发力重整社区氛围、发布盐选计划时,一位长期观察知乎成长的业内人士在曾向极客公园表示:「这一步是知乎更加明确提出了自己的『好恶』和价值观。」但另一方面,未来它也会继续增加部分社群摩擦力。
这种摩擦和博弈将会是知乎长期需要面对的局面。但梳理和明确好生命线后,这似乎又不构成知乎致命问题。在公开演讲中,周源提到:「8 年中,有许多竞品,带着各种各样的资源,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先后进入我们的赛道,但是都没有打败我们……应该说,我们很幸运,也让我们对社区的成长更加敬畏。」
现在,对这家成立 8 年的公司来说,求「快」的前提是更「稳」。
图片来源:知乎
编辑:卧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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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年,澳大利亚开发商 Beulah 拍下了墨尔本南岸商区的一块地皮。随后通过大型公开竞赛的方式,对外征集商业综合塔楼设计方案,包括 MAD 、BIG 在内的全球各大顶级建筑公司都出现在入围名单中。
最终,一组被称为“ Green Spine ”(绿色脊柱)的双塔在六个候选方案中胜出。塔楼的外形有些类似扭旋的 DNA 链,一侧是像素感的玻璃幕墙,一侧是一直延伸到楼顶的阶梯状灌木表面——这种巴比伦空中花园式的设计正在全球范围内变得流行, Stefano Boeri 著名的“垂直森林”和胡志明市的“天空森林”中都可以见到它的影子。
Green Spine 预计耗资 20 亿澳币,建成后塔楼的最高点能达到 356.2 米,轻易刷新了昆士兰黄金海岸 Q1 大楼在 2005 年创下的记录,成为全澳洲乃至整个南半球的最高建筑。
除了传统的公寓住宅和酒店,下部楼层还包含了包括零售空间、学校、日托中心、图书馆、电影院,加上位于屋顶公共花园,一座城市的格局在其中竖向拉开。
远在两万公里之外的荷兰南部,另一座“城市”的建设也正在筹划之中。
这次设计者面对的是一个全然不同的命题:如果可以用科技从零开始设计一个城市,社区和城市会变成什么样子?
未来十年,在荷兰海尔蒙德市一片超过 320 个足球场大小的土地上将出现这样一座城市:在这里,人们生产日常的食物,产出所需的能源,管理剩余的废物,并控制自己的数据。
1500 个住宅围绕中心公园平铺开来,周围有 12 公顷的商业和休闲场所,景观不仅是景观,也是食物、能源、水的生产区域。人们自给自足,生活在一个紧密的资源循环圈里。
这里被设想为“世界上最智能的社区”,也是一个活的实验室。社区中有一小块核心区域将被用于一个名为“ 100 houses ”的实时实验——将 100 个房屋作为社会的缩影,创建一个可控的测试环境,用以探索数据作为货币的经济模型以及道德规范。
Green Spine 双塔和名为 Brainport 的荷兰智能社区,两个项目从维度和概念上截然不同,但核心设计都来自于同一家建筑公司 UNstudio 。
这家老牌荷兰建筑公司创立于 1988 年,业务涉足三个大洲,拥有来自全球三十多个国家的客户。他们在 2008 年设计了杭州来福士的流线型塔楼,并于第二年在上海建立了 UNStudio Asia 的第一个办事处。
一方面有来自荷兰的务实主义;一方面,作为 Zaha Hadid 的门生,他们的设计风格受其影响,线条流畅而诗意。
与 Hadid 相似, UNstudio 大部分的项目也不外乎于高楼、场馆和大桥这样的巨型建筑。虽然已经进入亚洲市场十年,他们仍与其他几家大型建筑公司一样,处于同质化的竞赛循环中。
在资本和技术的影响下,传统建筑的表达空间也在被压缩。 Brainport 社区的出现,意味着三十多年的商业和公共建筑实践之后,他们开始将眼光转向未来的空间,寻找不会被时代变化所淘汰的建筑,以及自身作为大型建筑设计者新的立足点。
想象未来建筑是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有的人认为未来的建筑会更轻巧灵活,有的认为会更贴近自然景观,还有的则把“环保”、“可持续”挂在嘴边…… UNstudio 创始人之一 Caroline Bos 在深圳的 Mindpark 大会上用的词则是“循环”。
这听起来可能只是又一个术语。术语之外,她告诉好奇心日报(www.qdaily.com),他们思考的核心问题是,未来建筑能否使普通人重新获得对生活空间的参与。
Caroline Bos 出生于荷兰,年少时她常常到首都拜访自己的阿姨。
6、70 年代阿姆斯特丹的混乱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反文化运动正达到高潮,嬉皮士在市中心的马路上睡觉,公园、广场和校园被兴奋而活跃的人群、抗议者占领。但与此同时,剧场、画廊、博物馆这些形式丰富的文化机构也大量涌现。
她在一场 TED 演讲中讲到这段经历:“于我而言,这就是混乱的本质,它是此时此刻发生的所有事情的结合。当成千上万的人聚集在城市里,他们会产生一种奇妙的能量,并为城市带来自发的特殊秩序。”
时至今日,年少时的体验仍在影响 Bos 对于城市的理解。“这与生活在村庄或是郊区都很不一样,城市是被人所塑造的,不可预知让它充满了活力。这也是为什么从古至今人们都被城市吸引,因为它给人的选择和自由——你可以重新定义自己。”
“而我们不希望规划将这份活力抹杀。”
400 年前,富有远见的城市规划者为阿姆斯特丹开拓了辐射状的运河系统;直到今天,这个壮观的系统还在很大程度上决定这座城市的性格和发展方式——“自由、大胆而充满创意”, Bos 形容。
当城市扩张和人口增长与 60 年代的混乱共同到来,市政府采取了低密度建设和鼓励廉租房的政策,并让绿化带与周边建设一同扩张。城市化在一个有序的节奏中发生,同时为多元人口的自我改造留有余地。
阿姆斯特丹地图。来源于orangesmile
两位创始人的建筑教育来自于英国,这种建筑与生活无限贴合的务实理念渗透在这家公司的气质里。对于 Bos 来说,“我们如何在城市生活”也许就是建筑面临的最重要的问题。
Bos 并不是建筑设计出身,而是首先学习了建筑史和理论研究。她和她的丈夫 Ben van Berkel 在伦敦相遇后,共同回到阿姆斯特丹创建了 UNstudio 。
她曾被称为 UNstudio 的“秘密武器”,因为作为“局外人”,她往往可以挑战传统建筑中一些先入为主的观念,为设计引入外部视角。
其中之一就是很强的“城市规划”的视角。在她的理念中,建筑从不是脱离周遭环境而存在的,尤其是在全球快速城市化的背景下。她自己后来还继续研修,成为了一名注册规划师;三四年前,城市规划成为 UNstudio 的一个正式部门。
时至今日,荷兰一直走在实验性建筑的前沿,这也与其本身所处的环境有关。
荷兰文化与传播大臣 Rick van der Ploeg 曾这样评价 UNstudio 以及众多荷兰设计品牌的成功,“荷兰并没有很多的土地,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希望最大限度地投资于周遭环境,某种程度上,建筑师和设计师们是新时代的英雄”。
Caroline Bos
作为一家建筑设计公司, UNstudio 从早期开始就因为接手的一系列基础设施项目而受到瞩目。
工作室最早,也是最负盛名的设计之一是横跨马斯河的一架地标性的天蓝色桥梁,连接了鹿特丹市南北部的伊拉斯谟桥。这座价值 3.42 亿美元的大桥建于 1996 年,由于不对称的优雅结构被当地人称为“天鹅”。
而它同时也是一个非常完善的交通设施,拥有两条人行道、两条自行车道、电车轨道以及机动车道。
2015 年完工的阿纳姆中心是一个更加成熟和复杂的样本。这个新的火车站花费了前后 20 年的时间修建,是连接德国、荷兰和比利时的主要铁路枢纽之一,建成后成为这座城市最大的战后重建项目。
阿纳姆中心在视觉上很有冲击力,不仅拥有两万多平米的运输终端空间,独特的曲线内部结构,还可实现最长 60 米的无柱跨度,空间与空间流畅地连接在一起。
但这座被称为“面向未来”的火车站,其特殊之处更在于它作为基础设施的有效性。
设计之初,设计者就将“不过时”作为目标——在 UNstudio 的理解中,“不过时”并不意味着先锋的时尚审美,而是在服务于当下的居民的同时,也能适应未来居民的需求。
他们发现,“在我们研究项目潜力时,我们意识到它与人们先前的假设完全不同。一个传统的火车站作为机构性的、全民性的地标在很久以前就变得多余了”。 而如何让每日于此经过的人流、被激活的事件在其中拥有更多的发言权,才是决策者真正面临的问题。
因此相比于将建筑作为地标的存在,如何能让其在功能上更符合周边的发展以及运输需求,成为这个设计的核心理念。
作为建筑师,他们常常因为对于周边基础设施统计数据的了解而让客户感到惊讶。通过对该交通网路的分析,他们发现只有 40% 的人真正是为乘坐火车而来的。因此设计时将公交车站安置了在车站前部,并为乘客提供相同的计费方式和无缝衔接的铁路平台访问。
新的火车站最终成为了涵盖多种公共交通的换乘枢纽,大厅设有服务区、零售店、会议中心和地下停车场,还与市中心、市民公园直接相连。
Citylab 指出,相比于许多追求“纯粹主义”的设计, UNstudio 务实地在原本的设计中就为将来可能入驻的商店预留了空间。而不是过于理想化地设计一个宏大空旷的大厅,然后在投入使用后被格格不入的商业实体切割。
建筑内部本身的“扭曲”设计,也是旨在尽可能减缓建筑物的老化——无柱的开放空间充满多种可能,因而允许未来的建筑师将这个设施用于其他的目的,而非必须推倒重来。
UNstudio 不喜欢谈论风格,也不喜欢谈论美学,而更倾向于就事论事地探讨各个建筑的本地适应能力。他们的项目因而常常呈现出截然不同的形态,但一些类似的元素仍会重复出现。
Green Spine 作为一个商业项目,也延续了他们在作为公共设施建设者的眼光。
地面层、裙楼及其屋顶公园不仅向塔楼的居民开放,也向游客开放。阶梯式的设计,“为街道层面提供多孔性,同时通过扩展公共领域将上层楼层与街景连接起来”,方案介绍中讲到,意味着他们试图将游人引导到平台上,让建筑成为公共空间的立体延伸。
在未来,裙楼的平台预计将会为临时演出、雕塑、灯光装置和展览提供空间。“在街道层面上,这个方案展现出能真正改变公共领域的品质。” Beulah 的执行主任 Adelene Teh 在一份声明中评价。
基础设施设计的经验让他们了解到城市的不同部分如何互相关联,以及生活在其中的人如何与建筑发生关系。
但所谓的基础设施和城市规划似乎正在消失。
van Berkel 在 2011 年与 archleague 的对话中就表达出这份隐忧,“现在也许只剩下建筑和政治了,因为城市规划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被开发商接管了,欧洲的情况就是如此。”
他表示,基础设施一直与社会政治结构紧密相关,并且影响到建筑设计的方方面面。“想想维多利亚时代教堂的架构方式,男人和女人都有自己分开的入口,神职人员也有单独的门;又比如曼哈顿的电网系统是如何运作的,它如何在生产、消费和高端金融业之间形成一种特殊的关系。”
在过去十几年的时间里,建筑成为一种审美和生活方式的霸权主义,民众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评论家一方面认为建筑变得过分时尚,华而不实,一方面批评设计师对于其实际功能的理想化,投入运营后的效果往往与预期不符。
UNstudio 为新加坡大学设计的新校区也遭受到相同的批评。一体化的设计被指,“虽然效果图看起来很好”,但不适宜于热带气候,而且隔音效果非常糟糕。
UNStudio为新加坡科技与设计大学校园做的设计。
“在过去几年我们看到很多充满美好愿景的,自上而下的总体规划。” Ren Yee 告诉好奇心日报(www.qdaily.com),“但它们很多其实都行不通。”
去年,UNstudio 成立了一个独立的科技部门 UNsense ,这是一家技术开发公司,聘请数据科学家和程序员,并与神经科学家、社会学家和经济学家等专业人士合作,探索技术能够如何改善内部设计、建筑和城市,使建筑更健康和智能。Ren Yee 是 UNsense 的负责主管。
在他看来,从过去这些自上而下的大计划中人们学到的教训是,“我们并不真正了解在这里生活的人。”
而科技革命对建筑带来的最大影响是,空间不再是一个被框死的实体概念,而是流动和虚拟的。空间重组的过程中,普通人能否有机会获得更多的话语权呢?
至少他是这样希望的。
在 Ren Yee 的想象中,未来城市应该有大量的民众力量,市民会更直接地参与到规划和构建的过程中来,以达成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两种力量之间的平衡。
新的通信和数据科技让这个愿景变得可能。民众参与变得比从前要容易很多,人们可以更快地对周边环境进行反馈,“城市将会变得更加灵敏”。
“如果你看看最新的特斯拉,它可能有几百个传感器。” UNsense 创立伊始, van Berkel 曾告诉 Dezeen 。“但普通建筑可能只有三个传感器。”
UNstudio 设计的抗压力吊舱,交互式的墙面。
他们想象的是,同样在快速城市化的图景下,一个更加灵活和可变的建筑构造,可以随着在其中人口的数量和构成的变化而变化。
Brainport 智能社区可以被视作这个想象的落地产品。与大多数开发项目不同, Brainport 不会按照先设计后建造的常规做法,而是两者同步推行,根据每位居民的需求进行逐步开发。
100 houses 以“居民和社区从他们自己的数据中受益”的原则运作一种替代经济——“数据”被视为可以获得奖励或补偿的“劳动力”,而用户可以通过控制“数据”的共享,参与到一系列社区服务中,包括交通、联合能源生产、零售和食品生产/分销。
UNSense 还建立了一个道德委员会,作为一个客观的咨询机构,对数据控制、隐私、法规和任何商业利益进行监督。他们将与蒂尔堡大学合作,研究数据交换作为基础模型的可能性。
Brainport 荷兰智能社区规划图。
用个人数据构造城市的理念在建筑行业中也许非常鲜见,但却越来越多地被科技大公司们所提及,例如由 Google 母公司 Alphabet 开发的 Sidewalk Labs。
不过 UNstudio 坚持自己与科技巨头角色的不同,“我们真正感兴趣的,只有那些能帮助我们作出更好设计的,特定的空间使用行为。”相反地,他们还想挑战目前存在的数据垄断,将数据的控制和使用权交还到市民的手中。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新技术给人们带来的最直观的首先是陌生和冰冷的感觉。而有多少人可以真正了解并使用到最前沿的技术,这是否会形成新的层级划分,新的信息威权,都是他们未来可能需要面对的问题。
Bos 提到 Google 的设计伦理学家 Tristan Harris 推行的 Time Well Spent 运动,以及像 Facebook 这样的公司如何通过软件设计,让人们对于他人的“关注”迅速成瘾。“如果没有正确的原则指导,这样的事情很可能会在物理环境中发生。”
“这是在一条很细的钢丝上行走。”
不同于传统的商业项目,技术开发以及新型社区方面带来的回报其实很难预估。虽然目前能够获得政府与机构对于创新项目的拨款,以及一些税收上的优惠,但对于 UNstudio 来说,仍然是很大的一笔投资。
在这其中的投入显示出 UNstudio 对于行业自身未来的危机感。
在一个信息爆炸、迅速变革的时代,建筑不再只是一种景观。但在 Bos 看来,建筑的角色没有改变,一直以来,最顶尖的建筑师们都是在寻求为人们打造更好的生活和工作场所,而不仅仅是自我表达。只是在资本和技术的影响下,他们曾经拥有的权力被越来越多地分散出去,“这是唯一的方法,来保持我们的职业(与现实)仍旧相关。”
题图为伊拉斯谟桥;长题图为 UNstudio 设计的抗压力吊舱。文中未标注图片均来源于 UNstudio
关于 MINDPARK 创意大会:该活动于 2019 年 4 月 19 日至 4 月 21 日在深圳举办,本届大会以“重塑消费”为主题,探索城市营造与公共价值创造的公共设计,聚焦品牌未来形态和发展的品牌新世代,讨论数字技术与内容创造之关系的数字内容,展望场景消费趋势的场景体验,探讨设计如何内化为商业变革力的设计驱动,关注创新和美学教育的儿童美育,以及立足本土创新力的创意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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